莫祈君還沒回話,前頭離得最近的男人第一個不樂意起來。
他臉上戴着個鬼樣面具,透過兩隻眼睛的洞口仿佛能看見燃燒的憤怒:“膽敢說神童是小屁孩,說祈福祭祀是妖法,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警告你啊,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們磐聞郡的百姓!”
旁邊的三兩人聽見了,也附和起來,嚷嚷着起勁道:“還不快滾出去?再在這裡站着礙着我們,可對你不客氣!”
這群人形态古怪,時而對着面前大喊大叫,時而對着神童虔誠拜倒,感覺精神尤為亢奮,總歸不太正常。
少年的笑容愈發濃厚:“日子久了,見多了怕死的,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多想死的。”
他眼底的情緒被面具掩蓋:“正好我這些天也手癢了,你們更喜歡快速一點的,還是直接一點的?”
莫祈君一駭,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掌心包裹住他透涼的指尖。
“冷靜點,若是進不去,我們便下一回再來。”
她低聲道:“你應當也是期望從大衍神童身上得到些什麼,況且你不想遇上的人不是也來了這裡,别在關鍵時刻徒生事端,到時候真正想要的事情完不成,是可謂得不償失。”
“哦?”
宮懷檀目光回到莫祈君身上。
“你在教導我做事?”
他挑起眉,反手将她的手鉗住,掌下的力道徒增,勁大得甚至能夠聽見骨骼響動。
“嘶——”
莫祈君被捏得生疼,另一隻手就想掙着去掰開,誰料他越捏越緊,越捏越用力。
“姐姐。”他語氣輕巧,似乎還帶着點撒嬌意味,“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姐姐了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
鬼面具男不耐煩道:“我說姑娘,這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是你弟弟?我看你教着也累,不如讓我來幫你好好教訓一頓?”
說着說着,他就要伸手過來拉扯宮懷檀。
糟了。
莫祈君心一慌。
平日裡開開玩笑的小打小鬧慣了,差點忘了這人危險的本性,說話沒了輕重,更是讓他聽見了最為讨厭的字眼。
“别······”
急風根本不在乎地掠過,她一個字沒落下,隻聽見一聲低笑。
在她所視的黑暗之下,伸來的四根手指齊刷刷砍半,所有的指頭都變得同拇指一般長。
這一切隻在眨眼之間,三秒之後,男子才感知到般捂住血流不止的手倒在地上打滾。
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啊!我的手!我的指頭!”
聲音暴起得足以讓旁人感到不适。
宮懷檀沒有多看他一眼,事不關己地将莫祈君的腕骨壓到後面的牆上,牢牢固定在她的頭上方,讓她整個人毫不設防地暴露在自己身前。
他湊到與她一寸之隔,姿态親昵:“嗯,姐姐為什麼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