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平！我現在問你，不是因為我們查不到，是我們在跟你核實，在驗證你認罪的态度，老實說！”

劉建平換了個姿勢，這次看起來有認真在回想。

“我本來開救護車就是去接一個孕婦，但是孕婦的父母不讓她上車，說她沒懷孕，我和一同去的大夫都眼睜睜看那個女的挺着大肚子，睜眼說瞎話！”

“繼續。”

“我和大夫看那女的快要生了，再不上車，說不定真的母女雙亡，我就把女的拉到車上去了醫院。”

梁宇靜靜地聽着他說，眉間的疑色卻越來越重。

“後來，是付醫生把那女的救回來的，孩子出生之後，這女的家裡人就說付醫生猥亵什麼的，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家人還找我來要醫藥費，我一個開車的，哪會有這種錢，後來就辭職不幹了。”

“你就為了這點事情，幫他們殺人？你知不知道，許雪微肚子還有一個孩子！你們醫護，因為孩子結仇，最後還要緻孩子于死地嗎？”

劉建平聞言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那女的，那女的懷孕了？”

梁宇眯起眼睛，“你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是，怎麼會……這怎麼可能！”

法院保安亭外，鄒俊達拿着請假條向大廳走，呂照卿站在大廳正門前面的柱子後，無線耳機裡傳來了程濤的聲音。

“呂隊，距你不到十米，做準備。”

呂照卿緩緩向前挪了半步，餘光看着大廳玻璃門上映出了自己的倒影，忙又後退半步，再一擡頭，就發現自己和剛剛擡頭的鄒俊達對上眼神了。

鄒俊達瞬間瞪大了眼睛，像隻驚了的兔子，轉頭就跑。

呂照卿見狀顧不得别的，直接竄出柱子的範圍，正面對鄒俊達，像一隻迅捷的豹子撲向了他。

鄒俊達的速度并不快，程濤和吳潇在一左一右埋伏，三兩下就把人按住了。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我！”

“你沒犯事跑什麼呀！”吳潇一手摁住鄒俊達的手腕，膝蓋頂着他的後腰，将人固定在台階上，“别動！”

呂照卿給他遞上去手铐，然後将人拉了起來。

“走，回警隊！”

豐源路警隊的調解室忽然被人推開了門，方雲筝拉着範曉彤進屋，緊着關上門。

“诶呦！你輕點！”範曉彤甩開方雲筝的手，拉開凳子坐下。

“不是彤姐，你是幫我一把，但是你也不能這種事也叫我吧。這要是被林光正的家屬看見我，林光正的案子還說不說的清了！你害我呢！”

範曉彤也知道自己不能找他，尴尬地撓了撓頭，“你姐姐要是還有的人找，也犯不上麻煩你。”

方雲筝将證件放在桌子上，緩緩松了口氣，“算了，我再給你叫個人，起碼我不能給你簽調解書。……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麼跟他們打起來了。”

“還能因為什麼？”範曉彤翹起二郎腿，從口袋裡摸出鏡子和口紅，理了理自己有些雜亂的頭發，“林光正那個媽就是潑婦！兩眼一睜就要給警察戴玩忽職守的帽子。那‘城市守衛’的帖子還在網上瘋傳呢，再添幾筆才算完啊。”

方雲筝睨她一眼，“别人也就算了，你說這話我是不信的。”

範曉彤合上鏡子，緩緩眯起眼睛，“方雲筝，你是不是檢察系統待得太久了。這城市大到高官巨賈，小到商販遊民，每一個人都是城市守衛，這城市一磚一瓦是我們壘起來的，我們自然有責任守護。”

方雲筝挑起半邊眉毛，詫異地看着她，表情逐漸扭曲。

範曉彤眼見着方雲筝開始懷疑自己了，忽然笑得鬼精靈，“怎麼樣？這段陳詞放在結案，是不是超棒！”

方雲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着她，“這才是你。”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方雲筝心裡知道，如果範曉彤真是個功利主義的人，她不會被電視台擠出來。

說着話的功夫，方雲筝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呂照卿給他發來的語音。

他随手點開。

“方雲筝！隊裡忙得要死了，你到底去哪兒了，趕緊回來！”

範曉彤意外地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機，随後目光緩緩上移，詫異地看着方雲筝。

“沒想到啊方檢，呂隊長還挺把你當自己人。”

“當自己人？”方雲筝無奈地重複了一遍，心道：别是把我當狗使喚就行。

看宴振廷到警隊給範曉彤辦理調解手續，方雲筝就打車回了警隊。

剛進屋，就聽見呂照卿火大的脾氣在罵人。

“我去他***，什麼玩愣，跟我這兒二五八萬的，他當警隊是什麼地方！聽他放屁呢！别攔我，他不說警隊不按規章制度辦事嗎？來啊，我讓他看看什麼叫不按規章制度！我去他***！”

看呂照卿這架勢也知道剛剛罵得多髒，方雲筝微微皺眉，目光在警隊辦公室裡轉圈。

很容易就看到了鄒俊達。

他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