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飛出,落在了離馬兒三丈遠的地方,半點兔子的影也沒沾上。
趙巽生氣地扔下弓。
“殿下,您都會拉弓了呢,阿誠活到這把歲數連弓都沒拉過。咱們不生氣。”
阿誠接過護衛遞來的弓箭,遞到趙巽手裡,“殿下,您再試一次。”
他夾着馬帶着趙巽往林子裡走,“咱們去獵物多的地方瞧瞧。”
樹叢越來越密,一路上見了不少獵物,但趙巽都沒有獵中。
他再一次扔下弓箭,這次還吵鬧着要下馬。
“阿誠,噓噓——”
阿誠下了馬,将趙巽抱下來。
“殿下,咱們去樹叢裡尿。”
趙巽乖乖地由他抱着過去。
他們越走越遠,腳下一小片空地,趙巽漸漸看不到護衛的身影了。
“阿誠,怕——”
“殿下,你聽!有野兔!”
趙巽豎起耳朵,什麼也沒聽到,他如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着阿誠,“哪裡?!”
“殿下仔細聽——”
趙巽果然聽到樹葉晃動的聲音!
一定是野兔!
阿誠還背着他的弓箭,他連忙要阿誠把弓給自己,順着響聲的地方跑去。
聞皎和朝仙山遇上了趙巽的護衛。她畢竟是趙巽的先生,護衛瞧見她,客氣地拱了拱手:“聞大人。”
“毛護衛,怎麼不見殿下?”
“殿下去小解了。”毛護衛望向阿誠和趙巽離開的地方,“奇怪,已經去了許久……許是殿下鬧肚子了。”
聞皎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瞧見一片密林,此處哪裡不能方便,非要去如此偏僻的地方?
“殿下去了多久了?”
“快一炷香了。”
聞皎心下一沉:“毛護衛,此事恐怕不妥。這山林太密,若是碰上蟲蛇毒蟻殿下與阿誠公公如何能應對?”
經她一提醒,毛護衛反應過來:“大人所言甚是,走——去尋殿下!”
他劈開樹枝,帶着護衛躍進樹叢。
聞皎連忙下馬跟上。
“殿下——”
“公公——”
“殿下——”
山谷空幽,鳥鳴聲清晰可聞,可這樣的呼喊卻不曾得到任何回應。毛護衛越想越怕,緊張地拭去額頭的汗珠。
“九殿下——壞了,聞大人——”
聞皎眉頭緊鎖,密林深不見底,這樣找隻怕找到天黑也不見人影。
“我們分頭找。”
“好,卑職帶一隊人往東。”
聞皎心頭突突直跳,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
該死的!居然将念頭打到一個孩子身上!
她顧不上身後的朝仙山,蹲着從樹枝底下過去。
溪水聲漸進。
“九殿下——”
趙巽突然聽到她的聲音,正要回應,卻被身旁的人緊緊捂住了嘴。
“唔——阿——唔!”
白虎中了趙铎一箭,越跑越慢,它飛身跳過小溪,鑽入林子裡。
巨大的虎掌落在地上,不再輕盈。
羽箭紮在它後背,深入數寸。
趙巽看着朝他們奔來的白虎,瞳孔放大。
身旁阿誠提醒他:“噓——殿下,老虎會傷人的。阿誠和您說過的是不是,别說話。”
他的聲音陰柔而尖銳,不知怎地,趙巽竟覺得如鬼魅在說話。
他轉動脖子,阿誠眼裡俱是狠厲。
白虎踏着樹枝跌跌撞撞地向他們走來。
阿誠心下一橫,将趙巽推出。
趙铎搭起羽箭對着樹後的影子猛拉弓弦。
“殿下!住手!”
那是聞皎的聲音,不知為何帶了驚恐,趙铎分了神,手中羽箭卻不忘射出。
“嗤——”是羽箭紮入□□的悶響,趙铎看着高處跌跌撞撞跑來的聞皎,疑惑地向那頭白虎看去——
白虎已經倒下,剛剛的箭镞并未落在它身上,而是貫穿了趙巽的肩胛!
聞皎腳底升起的寒意險些将她淹沒,好陰狠的計謀!居然用一個孩子做筏子。
她飛撲上去,從衣袍上割下帶子,束緊趙巽的上臂和肩膀,以免他失血過多。
“阿,阿誠……疼。”
阿誠悲恸落淚,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這個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到現在都未曾對他起疑,他抓着趙巽的手哭喚:“殿下——您撐住。”
趙巽眼皮一合,昏死過去。
趙铎在片刻的慌亂後很快反應過來,今日他被做了局!有人要借趙巽害他!
聞皎抱着趙巽,仰望着他:“殿下,我們快回去!”
他拎起聞皎送她上馬,借着馬鞍的力量将她抱在身前。鞭子狠狠落到馬兒後臀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