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罰他不止一樣。
他還對一種味道産生了絕對敏感,蘋果的味道。
池溆真可惡啊,居然問他哪個甜。他确實嘗過兩回,糖裡的一回,吻裡的一回。
以後嘗到任何關于蘋果的一切,都要想到這個吻,都要想到池溆了。
這人真是居心叵測。
可自己又好到哪裡去呢,曾經不是還要求池溆看見酷兒蘋果汁要想到他,下雨的時候要想到他。
現在的時弋已經對博甯的天氣熟稔于心,一百多個雨天,都在提醒池溆要想到他。
壞心眼和壞心眼,确實絕配。
時弋關掉花灑,穿上會所提供的幹淨衣物,剛推開門,發現床上已經躺了一個人,準确來說是睡着的池溆。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在浴室裡胡思亂想了二十多分鐘。
不告而别太沒有禮貌了,可他又不忍将池溆吵醒,還是順應池溆先前的意思,睡一覺再走好了。
可池溆是在假寐,如果想要熟睡成真,需要時弋做一點犧牲。
“唱首歌來聽聽,”池溆側過身,他雖然閉着眼睛,卻用身體的一切部分去感受時弋的存在,“什麼樣的都行。”
時弋不免由着音樂想到那副耳機,那他就隻有乖乖說“好”的份。
Hush ,little baby......
這确實是一首搖籃曲,一首并非由時弋胡編亂造的正經歌曲。
他并沒有聽搖籃曲的另類趣味,隻是在某回為了調查嬰童專賣店失竊,他在店裡由着這首歌在耳邊循環了不下十遍。
那段旋律已然刻進記憶,獨自哼唱太詭異,此時此刻唱給池溆再合适不過。
合适并不是時弋的擅自評斷,因為在聽到“baby”而意識到這是一首如假包換的搖籃曲之後,池溆輕笑出聲,繼而又往時弋這邊靠了靠,像是為了不遺漏任何一個入眠的要素。
警察時弋在今天成功解鎖了一項嶄新技能,哄睡。
他哄着了池溆,也哄着了自己。
等他醒來的時候,并未關嚴實的窗簾出賣了天色的昏暗,而他整個人已經全然占據先前池溆的位置。
所以池溆已經離開了。
時弋拿過手機,21點13分,池溆的信息已經被壓到了最底端。
【臨時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記得聯系】
時弋回了個“嗯”,又意識到這個字或許顯着冷漠,又接了一個乖巧的貓貓表情。
接着他就撥通了那個十多分鐘前未接到的電話,來自禁毒大隊的孔晌。
沒幾聲“嘟”響,電話就被接通。
“忙着呢啊,你送過來的那個周建提供了重要線索,我們已經把那家willd酒吧封了。”
時弋坐起身,問得急切,“确認酒吧涉毒了?”
電話那頭吵嚷一片,孔晌隻能擡高音量,“闆上釘釘,現場抓到兩撥人呢,估計後頭還有大魚,一個個真......”
“你知道我是誰麼”之類的叫嚣連同酒杯酒瓶在空間裡突然炸開,也爆響在時弋耳邊。
孔晌的聲音突兀回歸,“裡頭有幫演藝圈的人呢,在這吆五喝六,反正就這事,我挂了。”
耳邊殘留着玻璃碎片在地面掙紮的聲音,時弋攏攏心神,然後在撥号鍵盤裡輸入十一個數字。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