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做朋友（上）

“聲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沈之忱笑着應下可是，她和蔣聲言算是朋友嗎？她們之間隻不過是見過幾次、一起吃過一次飯、一起抽過一次煙而已。

沈之忱下意識地看了看蔣聲言，而蔣聲言正看着桌上的畫，并沒有對李想的話提出任何異議。

倒是李想興緻勃勃，“沈老師想吃什麼？或者你回Y城之後還有什麼想吃的還沒去吃，我們一起去解解饞。”

解饞？

囊中羞澀，回到Y城的這些日子，一日三餐，沈之忱是能省則省，有時候還要靠蔣聲言送來的糕點果腹，更别說什麼打牙祭了。

沈之忱看着熱情的李想，知道這個人情肯定是得欠下了。

“都好，都好，看小朋友想吃什麼？”

“他們？”李想看看兩個小家夥，“他們想吃好吃的以後自己吃呗，咱們先享受，再苦不能苦自己。”

聽着李想的謬論，蔣聲言白了她一眼，“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

“嘿！當姐姐這事兒你還好意思……”李想突然收住了話茬，話鋒一轉：“當姐姐這事，你還真沒我專業。”

蔣聲言隻是白了李想一眼，沒說話。

李想厚着臉皮拍了拍蔣聲言的肩膀：“走吧，我知道有家館子，你們一定都喜歡。”

蔣聲言推開李想的手，站起身看着沈之忱講:“走吧！”

李想示意兩個孩子跟上，緊跟着沈之忱的腳步，問道：“我們一輛車嗎？”

“你把位置發給我，你帶孩子，我帶沈老師。”

“哦，好。”

李想應了一聲，拿出手機來給蔣聲言發位置，然後拍了拍沈之忱的手肘“一會兒見啊，沈老師。”

“好，李律慢點開。”

隻是客氣的一句話，李想卻撇了撇嘴：“這話你得叮囑芮芮。”

沈之忱尴尬地笑了笑，她可以跟蔣聲言做朋友嗎？

一行人下了樓，蔣聲言打開副駕駛車門，俯身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車座上的東西，将它們轉移到後備箱。

待蔣聲言關上後備箱，看到沈之忱還站在原地，“上車啊，等什麼呢？”

“有沒有可能，是在等你？”

“哈哈。”蔣聲言輕聲笑，“沒想到你還挺幽默。”

沈之忱笑着講：“嗯，那肯定沒有你嚴肅。”

蔣聲言沒再和沈之忱貧嘴，轉身進了駕駛室。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目的地。

“竟然選了這麼遠的地方？這走哪條路都會堵啊！”

“用開導航嗎？”

“不用，Y城沒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哦，原來聲言也會吹牛啊！”

蔣聲言系上安全帶，看看沈之忱，“有什麼奇怪嗎？畢竟我是靠說話吃飯的啊！”

“也是。”沈之忱應了一聲，系上安全帶，小心翼翼地呼吸着車子裡的香水味。

蔣聲言系上安全帶，“你覺得我和李想誰先到？”

“你吧？”

“為什麼？”蔣聲言指了指窗外，那是剛才李想停車的地方，“她已經走了有兩分鐘了。”

這個蔣聲言還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讓我餓肚子。”沈之忱随口扯了個理由。

“沒事兒，如果實在太堵，我們就吃點别的。”

“啊？”

蔣聲言發動車子，轉頭看看沈之忱，“你不是說了？我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哦。”

“你真沒有什麼想吃的？”

“沒有啊。”

這個問題剛才不是已經讨論過了？

“我怕你和李想不熟，想吃什麼不好意思說。”

沈之忱剛想接話，就聽見蔣聲言喃喃自語:“雖然我們倆也不怎麼熟。”

沈之忱忍住了想翻白眼的沖動，可是蔣聲言說的又沒有錯。

“但是玩着玩着不就熟了？”

蔣聲言的話鋒一轉，沈之忱連忙應和：“是是是，謝謝聲言帶我玩。”

“不客氣。我也沒什麼人跟我玩。”

“李律師呢？”沈之忱有些奇怪，看李想熱情的樣子，跟蔣聲言關系挺好啊!

“她啊，戀愛腦加強版，一談上戀愛就不認識我是誰了。”蔣聲言打了個哈欠，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

“啊？律師不應該都是十分理性的嗎？”

“李想啊，五五分吧，五五分就不錯了。”

“啊，真看不出來。”

蔣聲言見到紅燈，停下車子，轉頭看着沈之忱，眼神中透着猶豫：“所以……所以，我想讓你做我的朋友。”

沈之忱一愣，皺了皺眉，在她的印象裡做朋友這件事，好像不需要什麼申請，更不需要什麼儀式。

“你這是要跟我拜把子嗎？”

沈之忱能想到的确認朋友關系的儀式，就隻有拜把子了。

後車按了喇叭，蔣聲言馬上發動車子，嘴裡嘟囔着：“不想做就算了。”

“哎哎哎？”沈之忱坐直了身子，連聲否認：“沒有不想，沒有不想。我沈之忱求之不得。”

蔣聲言睨了一眼:“是嗎？沒看出來啊！”

沈之忱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卻還是沒忍住問出口：“可是你為什麼要跟我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