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做朋友(下)
“哈哈哈。”看着沈之忱窘迫的樣子,蔣聲言沒忍住笑出了聲,卻還不忘打圓場:“瞎問什麼?誰都跟你似的?除了戀愛不想别的?”
“我哪有戀愛腦!”李想不客氣地回怼,然後笑嘻嘻地跟沈之忱說:“沈老師,别介意,我這人有時候就是有點嘴欠。”
沈之忱尴尬地笑笑:“無妨。”
相比北京的開放多元,Y城這樣的小城市,更多的是熟人社會。思量再三,沈之忱還真不敢大方承認自己的les身份。
一行人吃過飯,趁着李想埋單的間隙,李念小朋友跑到沈之忱身邊,拉拉她的手:“沈老師,平時……我是說不上課的時候,我可以去畫室找你玩嗎?”
還沒等沈之忱回答,就聽到蔣聲言不滿的聲音:“嘿!你怎麼不說找我玩呢?”
“哎呀!”被抓包的李念有些害羞,索性躲在了沈之忱的身後,還不忘問:“好不好嘛!”
“當然好啊!”
得到肯定回答的李念小朋友笑的開心,李想結完賬又跟蔣聲言聊了幾句,才領着弟弟妹妹上了車。
兩個人看着李想的車子離開,蔣聲言用手肘碰了碰沈之忱:“李想有時候就是說話不經過腦子,你别介意。”
蔣聲言要是不提,沈之忱都覺得自己忘了這件事兒了,笑着講:“沒事兒,我可沒那麼小心眼。”
蔣聲言擡頭看看天,深空之上有繁星閃爍:“嗯……沒有說你小心眼的意思,隻是怕你心裡别扭,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生悶氣。”
沈之忱皺了皺眉,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愛生悶氣?”
“是嗎?”蔣聲言滿眼驚奇地看着沈之忱,“大概是你給我的感覺吧?”
“我給你的感覺?是什麼?”
窮追不舍的沈之忱。
蔣聲言歪了歪頭,“大概就是一個有些憂傷的人。”
沈之忱一愣,随後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或許吧!”
蔣聲言跟着笑,問道:“我送你回去?”
“方便嗎?不方便的話,我自己也能回去。”
沈之忱其實有些心虛,如果蔣聲言不帶她,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走回去不太現實,打車又太貴,公交又已經下班。
“有什麼不方便的?”
于是,沈之忱又坐到蔣聲言的副駕,乖巧地系上安全帶。
“你一般幾點睡覺?”
“大概十一點。”沈之忱不明所以,接着問:“怎麼了?”
“那時間還早,我帶你開車逛逛,這些年Y城變化還是挺大的。”
沈之忱一時間有些語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蔣聲言的好意。
“怎麼不說話了?”
沈之忱擡手撓了撓頭:“我欠你了太多的人情,該怎麼還啊?”
“日子還長,慢慢還呗。”
也不知是路燈的幽暗燈光烘托了暧昧的環境,還是蔣聲言的這句話本身就帶着些許的暧昧,沈之忱甚至有了些許錯覺。
“我們不是朋友嗎?”
蔣聲言的話破壞了沈之忱的錯覺,木讷的點了點頭:“當然,以後聲言有什麼事兒盡管招呼啊!”
蔣聲言發動車子,答道:“我不會客氣的。”
時間過了晚上八點,夜幕籠罩着整個城市,馬路上的車子明顯少了許多。
沈之忱看着路兩旁的大樓,還有那些朝漢雙語的牌匾,喃喃地講:“雖然我也沒在Y城生活多久,但确實是許多地方都不認識了。”
蔣聲言故意放慢車速,好讓沈之忱有機會看風景。
“這裡總認識吧?”
“公園嗎?”沈之忱看着車窗外有些陌生的公園,但還是嘴硬:“當然認識!”
蔣聲言輕笑,“等哪天有時間,一起去逛逛?我也好久沒去了。”
沈之忱借着燈光看着公園的外觀,問道:“現在裡面還有動物嗎?”
“還有些猴子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小時候還被這裡面的猴子兇過呢!”
“啊?為什麼啊?”
“我吃桃子沒有給它。”
“沒想到孫悟空也有一天會因為吃不上桃子而生氣啊!”
“是啊,都把我吓哭了。”
蔣聲言輕聲笑,“看來不是個美好的回憶啊!”
沈之忱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着燈火閃爍的窗外。車子緩緩駛過大橋,河的對岸似乎很是熱鬧。
“那邊是哪啊?”
“呃……我不知道。”
“哦。”興緻盎然的沈之忱瞬間變得興緻缺缺。
蔣聲言察覺到了沈之忱的變化,撇了撇嘴:“我很少到這邊玩,所以不太熟。”
“改天帶你過來玩。”
“好啊。”蔣聲言爽快答應,“不過你怎麼反客為主了?”
“這有什麼?再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哈哈。”蔣聲言大笑道:“你倒是會舉一反三。”
蔣聲言将車子停到蛋糕店的門口,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有煙嗎?”
沈之忱摸了摸口袋,“有。”
“我們下車抽一支?”
“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車,索性就坐在蛋糕店門口的台階上。蔣聲言接過沈之忱遞來的煙和打火機,點燃。
沈之忱有些不好意思總是盯着蔣聲言看,于是便擡頭看星星:“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不太記得了。”蔣聲言皺了皺眉,“可能……初中?”
“這麼早?”沈之忱收回目光,為了自己不那麼尴尬,便說:“給我一支。”
蔣聲言将煙和打火機還給沈之忱,長歎了一口氣。
沈之忱點燃煙,深吸了一口:“為什麼那麼早就開始抽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