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壓力大吧？怕考不上重點高中。”蔣聲言笑笑，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忘了當初為什麼開始，“後來怕上不了重點大學，再後來怕讀不了研，考不過試，畢不了業。”

“所以，你是正常畢業的嗎？”

“是啊！”

沈之忱吸了一口煙，任煙霧在空氣中彌散，“那你的人生還是挺順利的。”

蔣聲言一愣，而後勾起嘴角：“還好吧，畢竟在J大那個地方，無論做到多優秀，都會有人比你優秀。所以……我的學生時代也沒什麼順利可言。”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蔣聲言不置可否，問道：“你呢？你覺得你是有天賦的那一個嗎？”

沈之忱笑笑，似乎每個新認識她的人都會問她這個問題：“天賦說不上，隻是有些悟性。”

“這麼謙虛？”

“總得有些自知之明吧？”

蔣聲言看看沈之忱，又收回目光：“你有想好，要交幾個小朋友嗎？”

“還沒有。”

蔣聲言吸了一口煙：“那你有核算過成本嗎？”

“呃……也沒有。”

“你的悟性都用在畫畫上了吧？”

即使沈之忱再笨，也聽得出蔣聲言是在揶揄她，自然不會吃癟。

“蔣律師有何指教啊？!”

蔣聲言按滅了煙，搖了搖頭，“你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嗎？”

“什麼？”

“我得知道你要什麼，我才知道該怎麼幫你啊！”

“人生在世，貪财和好色，而已。”

蔣聲言眯了眯眼，仔細打量着沈之忱臉上的表情：“真的嗎？”

“不然呢？我也不能天天喝西北風啊！”

話說出口，沈之忱有些心虛，因為她确實一直在喝西北風。

“或許，你有時間可以跟我媽媽聊聊，她還是挺會做生意的，而且在Y城也有些人脈，幫你撐起來一個畫班不是問題。”

“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蔣聲言看着沈之忱，眼神中充滿着疑惑：“我沒有在幫你吧？”

“沒有嗎？”

“沒有吧……”蔣聲言眼中的疑惑被狡黠代替，神秘兮兮地講：“我可能是怕收不到租金吧？”

沈之忱剛想說些什麼，蔣聲言卻大笑着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之忱也早點休息。”

沈之忱話到嘴邊又咽下：“嗯，好。”

送走了蔣聲言，沈之忱便上了樓，徑直走進小朋友今天待過的教室，不自覺地坐在蔣聲言下午坐過的位置上，看着自己之前的作品發呆。

其實，蔣聲言還挺好的。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沈之忱猛然一驚。

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更何況自己連蔣聲言是否喜歡女生都不知道。

沈之忱決定做些事情讓自己忙起來，省的胡思亂想。她将自己的畫放好，收拾了小朋友們的教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又躺在了床上。

這才看見祉宥給她發了幾條微信。

“不好意思，我剛看見。”

“沒事兒啊，我還以為你睡了。”

對方回的很快，好像就在等着她的消息。

互聯網總是給人錯覺。

沈之忱打了個哈欠，好像是該睡覺了：“我也以為你睡了。”

祉宥：“有些睡不着。”

沈之忱：“有愁事兒？”

祉宥：“算是吧。”

沈之忱：“可以說給我聽嗎？”

祉宥：“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比較難辦。”

沈之忱：“還有大律師辦不好的事情？”

祉宥：“你快别笑話我了，我都覺得自己又要敗訴了。”

沈之忱：“哈哈哈，不能吧？”

沈之忱突然有些好奇，蔣聲言今天開庭到底是赢了還是輸了？

祉宥：“你呢？最近怎麼樣？”

沈之忱：“今天收了6個小朋友。”

雖然不是自己的功勞，但畫室總算有了些起色，沈之忱自然是高興的。

祉宥：“厲害哦。”

沈之忱：“沒有啦，其實是樓下房東的朋友的妹妹，小姑娘又給我帶來了幾個小朋友。”

祉宥：“這樣啊，現在的小朋友還都挺厲害的。”

沈之忱：“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

不知道為什麼，沈之忱總覺得現在的小朋友都比她小時候聰明多了，她小時候可是傻的天真。

祉宥：“那我在沙灘上躺平好了。”

沈之忱：“也不錯，還能曬會太陽。”

祉宥：“哈哈哈。”

沈之忱不自覺地微笑，和素未謀面的網友聊天，她總是能很放松。

沈之忱：“哎？大律師，你一直沒告訴我，你在哪個城市呢？”

祉宥：“你好像很糾結這個問題啊！”

沈之忱：“當然，我們可以面基啊！”

祉宥：“做網友不好嗎？人生在世，何必那麼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