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作為一個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Y城人民對元宵節的重視,遠遠超過了春節。
每年元宵節的時候,Y城官方都會舉行盛大的煙花燃放活動,城市廣場更會擺上各式各樣的花燈,濃重的節日氛圍更像是人們告别春節的儀式。
不過蔣聲言對元宵節一向是又愛又恨,誰會不喜歡漂亮的煙花呢?隻不過燃放煙花的聲響,多多少少會對擁有耳疾的蔣聲言造成困擾。
而且煙花最佳觀看地點是布爾哈通河的兩岸,那是金馥雪從來都不讓蔣聲言踏足的地方。這讓蔣聲言每年隻能站在自家陽台上,透過窗戶,觀賞那片刻的絢爛。
不過今年有些不一樣,蔣聲言琢磨到一個煙花的最佳觀測點,她準備約沈之忱一起去觀看。
隻不過元宵節當天并不是任何假日,所以縱使千萬般不願,蔣聲言還是得去律所上班。
午休間隙,蔣聲言迫不及待地跑到沈之忱的畫室。
對于蔣聲言的突然來訪,沈之忱又驚又喜,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早上吃元宵了嗎?”
“吃了大黃米湯圓,黑芝麻餡的。”
“你還挺有儀式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少數民族的緣故,在蔣聲言的記憶裡,金馥雪就是對什麼節日吃什麼這件事不太感冒。這種習慣自然而然地影響了蔣聲言。
“還好還好。”沈之忱嘴上應和了,但心裡卻在琢磨,蔣聲言這是不是在暗示她什麼。
“之忱晚上有空嗎?”
“隻要是你,随時有空。”
适度的油嘴滑舌令人欣喜。
蔣聲言已經按捺不住臉上的笑意,但還是輕推沈之忱的肩膀,嗔道:“讨厭……”
沈之忱上前一步,厚着臉皮講:“你才不會覺得我讨厭。”
“哈哈哈。”蔣聲言心情大好,“你知不知道今晚有煙花表演,七點半開始。”
“之前聽小朋友說過。”
“今晚我訂了位置,等我下班過來接你去吃飯。然後我們一起去看煙花。”
“好。”沈之忱欣然答應,但還是關切地問:“放煙花會不會對你的耳朵有影響?”
“沒事,我摘了助聽器就好了。”
蔣聲言驚訝于沈之忱的細心,心中瞬間變得柔軟,沈之忱應該是個不錯的戀人。
“我想我今天下午會做不進去事情。”
沈之忱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蔣聲言一怔,她想,沈之忱是很期待晚上的約會吧?
約會?
那不是隻有情侶才做的事情?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默認了她們是情侶的?
“其實我一整個上午都在想你。”
更赤#裸的一句話讓蔣聲言不自覺地紅了臉,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拜托,千萬别在現在告白啊!現在可不是告白的時候。
“你這樣說的話,我會更讨厭工作的。”
“為什麼?”
“工作妨礙我想你了啊!”
沈之忱默認又敗下陣來,隻能甕聲甕氣地講:“我看蔣律師才是油嘴滑舌。”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蔣聲言就不得不去上班了。
沈之忱索性躺在自己的床上,許久沒有悸動的心,又泛起了漣漪。她看着天花闆上的小丘比特,自嘲般地笑了笑,都三十多歲了,怎麼還會像20歲的時候一樣啊?心裡住了人,就幹不下去别的事情了。
沈之忱熬過了一個漫長的下午,早早地就到樓下等着。
蔣聲言帶着沈之忱來到一家融合菜館,菜品精緻又美味。
兩個人填飽肚子之後,又驅車回到蛋糕店。
蔣聲言重新打開蛋糕店的門,帶着沈之忱穿過蛋糕店,來到了塵封已久的樓梯間。
“這是哪?”沈之忱好奇地問。
蔣聲言按亮樓梯間的燈,“這是這棟樓原本的樓梯。”
“現在的樓梯是後改造的?”
“對。”
“那我們要去哪?”
“去天台。”
“那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沒錯。”
兩個人爬上樓梯,蔣聲言開啟了一道防盜門,就到了暌違已久的天台。
天台鮮有人至,過了一個冬天,本應積着厚厚的雪,可是這裡卻是一副被人打掃過了的樣子。
沈之忱心如擂鼓,她知道蔣聲言在準備着什麼。
蔣聲言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指着遠處說:“這裡雖然不是很高,但是正對着西邊就是民生廣場,那裡是集中放煙花的地方。”
沈之忱擡頭望望閃爍的繁星和唯一的圓月,又向下看着馬路上的華燈與車流,笑着對蔣聲言說:“這裡景色很好。”
蔣聲言看看腕上的手表,“煙花快開始了。”
誰知話音剛落就被突然炸響的煙花吓到,沈之忱順勢抱住驚慌的蔣聲言,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怕啊,沒事兒。”
蔣聲言定了定神,靠近沈之忱的耳邊講:“你怎麼跟哄小朋友一樣?”
沈之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躍,靠近蔣聲言的耳邊講:“我想你做我的小朋友,可以嗎?”
蔣聲言癡癡地看着沈之忱,吻上她的唇,呢喃道:“我可以實現你的新年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