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炎的這個舉動,姜挽抒瞬間站定停下,低垂眸子,不再回男人話語。
周炎狐疑,手上書本被他放低,貼在腰側,“挽挽,你這是怎麼了?”
哪料下一刻,男人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姜挽抒快速的接拿之中又到她手。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這本書給周炎搶去,她把書抵在胸前,彎身護着。
從周炎這個角度睨去,姑娘輕薄對襟領口微敞,雪白肌膚、細廋鎖骨下□□乍現,刹那之間,周炎眸光渙散。
品嘗過那種讓人心曠神怡滋味的男人瞧着眼下姑娘那抹春色,哪裡還能想起他适才在為何吃味,他那雙結實的手臂自後向前摟住她的腰身。
如鐵般硬朗的手臂環過她的腰間,蓦然間,姜挽抒驚地瞪大圓眼。
她甩着臂彎,卻又跳不出周炎懷中,灼熱體溫的襯托下,她的臉染上绯紅。
“你要真對草原風俗感興趣可以問我,我可比那本書萬能多了。”溫香暖玉在懷,周炎不覺身子飄飄然。
當他低下額頭,欲要将薄唇抵上姜挽抒的臉頰上,未料被姜挽抒那句淡漠的話打斷,
“周炎,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喜歡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學會尊重她,我現在好累,想休息一下,你就先不要對我這樣了。”
姜挽抒說着這話,不免心中略過一絲不安。
她軟下脾氣,一次又一次以柔軟的方式拒絕他的一切親密,她怕他用多了這個方法對周炎來說會不再管用,但結果告訴她“招不在新,能接受就行”。
果不其然,須臾之間,男人放開她的腰。
他喜歡她這事乍然被姜挽抒提起,周炎的耳根莫名燙着,他的語氣有點尴尬,“要休息你就休息。”
說罷,他也不顧姜挽抒再會說什麼,就急忙離去。
男人身穿中原服飾,寒風一吹,他寬大的手袖随風蕩漾着,他的身軀不似京城裡頭公子哥那樣瘦弱儒雅,反而瞧起挺拔碩實得很,
但即便是這樣健碩如大男人一樣的軀體,姜挽抒亦難也忍住見他略微踉跄往外走的腳步彎起唇。
這男人,别扭的時候還挺好笑的。
之後,這卧房之中除去婢女為她準備晚飯過後就真的再沒有人前來打擾了。
姜挽抒出卧房瞧這月光明亮,想起曾經宮中住時與周述安的回憶,不禁拿去方才給她端上晚飯,還替周述安傳話說贈送于她的這把琳琅琵琶,在夜色暮光下輕彈。
指腹用上力道撥弦,尋從前記憶随心而彈。
琵琶彈出音色清脆,一曲完畢,專注去品卻能卻在其中聽得憂愁之味,姜挽抒仰頭搖看這一輪孤孤單單的明月,心頭不覺湧起一股被放空無邊的寂缪。
她和周述安的情已經到這了,也隻能到這。
她不知道周述安今日來那欲說未說,又給她挑他認為她會感興趣的俗記以及送她這琳琅琵琶是何意味。
從前,她們彼此都放棄了彼此,如今這一見面,倒是讓姜挽抒懵了。
她對他情窦初開的愛戀到底是在不堪的場景下收回,她心中對此還有餘辜,畢竟他是她第一次對男人心動,他現下又這樣對她,她又怎麼能不想知周述安的想法?
即便她知道她們永遠也不可能再和從前那樣親密。
這頭的琵琶尾音剛落,院子另一頭聽着這琵琶音,手執酒盞的男人悶頭就是将酒灌入嘴裡,蕩開水花墨色的雙眸中閃過凄悲,吞酒入肚。
月光下男人的背影孤獨,他仰天苦笑着。
呵,他是真的喜歡姜挽抒,
可即便是喜歡他又怎樣?
身為遠甯侯府未來的當家人,他更得注重家族利益,“情比金堅”這四個字是永遠都不可能會出現在他身上的,所以才會有姜挽抒要和親這消息傳出他不作為的舉動。
不是他不喜姜挽抒,而是他實在懦弱,他不願用侯府的一切去賭一把陛下已然下達的聖旨。
抗旨不遵可謂是連累家族的大罪,他不能讓侯府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于是隻能放棄。
如今她回到他身邊,他亦也不能平靜。
和親公主死于途中這事已然人盡皆知,可陛下到今和草原還未出另一解決方案。
他想要再次争取,可不知她這次入了宮恢複身份會不會再次和親于草原,于是他隻能觀望。
更何況,她身邊好像還有一對她同陌生人态度絕不一樣的男人,那男人瞧起來霸道而冷戾,與她神色交流也是十分自然的存在,他不信他和姜挽抒的關系普通。
作為一個男人,他有絕對的判斷力。
他們若是相愛,他絕不阻攔,可這其中,要是有姜挽抒的不樂意,他定然會将人搶回來。
當然這句話是在姜挽抒入宮之後也不用再和親草原的前提下。
手中的酒杯落下,“啪嗒”一聲驚醒了男人。
他拿起地上掉落的碎片,拿起走入卧房。
周述安關上房門,神色滞散睨着這轉圈圈的卧房。
他察覺到他醉了,還醉得不清。
今夜的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宿醉的感覺,他強撐着醉意腳步虛浮走到床前倒下,閉上眼睡去。
然,在這暮色低垂、夜色漸濃,雲層悄然遮住月光的氛圍下,周述安所住院子新打掃好的卧房之中,有黑影往門外奔去。
步伐越過石頭小徑,跨入姜挽抒所住院子裡的周炎悄然間放輕腳步,轉瞬間從卧房裡大開的窗子中跳入,步步生風走到姜挽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