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今日彈得一曲琵琶放肆過她的情緒,今夜的姜挽抒睡顔安穩。
他定睛凝着眼前的姑娘,不過多久,脫下身上所有礙事的東西上床,在姜挽抒未發覺的情況中摟過她的身子,環抱閉上眼。
燃盡的蠟燭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不虞,他也聽見了姜挽抒今夜所彈琵琶,她好似真得對周述安上心過。
他的阿佳,曾經是有愛人的。
他想要汲取溫暖,沒再控制力道用力抱住姜挽抒的腰部,将身子貼在姜挽抒的背後。
他以為她立馬會醒來罵她一頓,但始終未料,姜挽抒竟然在迷迷糊糊中拍過他的手,“周炎别鬧,我要休息。”
講罷,她又睡去。
一如既往和草原上一樣,他半夜常趁着姜挽抒熟睡時摟她入懷,她總會習慣拍打他。
習慣?!
這個想法讓周炎的内心突然激動起來,他不再失魂落魄,睜開眼瞧着姑娘,帶着晶亮亮的笑意。
習慣是一個很好的東西,一下改變會給其帶來不适,
至少現下,在她身邊的人是他,而在她的潛意識裡頭,隻有他才會睡在她聲旁,要不然她也會下意識地叫出他的名字。
察覺到這個想法的周炎終于安份在姜挽抒的聲旁睡去。
他一夜無夢,和姜挽抒一樣。
夜色沉沉過了一個夜晚,似錦的京城升起今日第一抹亮光照如姜挽抒所住的卧房之中。
姜挽抒沒有早起的習慣,後方摟抱着她的人兒今晨也出奇地沒有起早,反而等到周述安上值後忘拿東西趕回院中見周炎住的那間屋子緊閉的時辰。
這麼晚還未起?
周述安不太贊同地喚過一旁的奴仆問清楚,“周公子他這是還沒起?”
這位奴仆是他專門為周炎安排送飯菜的下人。
奴仆恭敬道:“回小侯爺,奴沒見周公子出來過。”
其中之意,便是睡到了現在。
周述安有基本的待客之道,并沒有多理,轉身就要走時,忽有一陣寒風往院子吹。
繁貴的衣衫被掀起,透過其無際吹過落葉的枯根,以及硬生生吹開了周炎所住卧房留下一條縫隙的大門。
周述安擰眉去看。
周炎所住的房門沒關?
試想,在還不熟人的府中居住,夜半警覺性最是低的時候,凡是休息沒有關上門的人是有多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裡?
可他又知,能一路帶姜挽抒回京的人又是何等謹慎才能成功,那麼,可能就隻有這麼一個。
周述安大步走向前,跨過門榄,往裡頭看去。
偌大的卧房内無一絲聲響,周述安朝前走,無人在此處。
他的臉上帶點愠色,原來如此,人恐怕現在已經去了姜挽抒的房子。
又或許,昨夜就已經在那。
察覺到這樣動靜的周述安心頭不知是不是嫉妒心作怪,沒有理由不悅起,轉頭往外走,其中還對那老奴仆道,“林叔,今日一早就是守在周公子這邊?”
那奴仆是為府中老人,年輕時常跟于父親母親身後,隻是等他成冠禮後,被父親調來了他的院子裡頭,周述安對奴仆也是十分尊敬。
林叔怕周述安冤他失職,連忙回道,“回小侯爺,奴是今日一大早就守在這兒的。”
奴仆話一罷,周述安的腳步走得更快。
走出院外來到另一個院中,其裡頭的場景竟是和适才他見着一樣,隻不過她這兒除去他吩咐在這伺候的婢女外,又還有一人站在門外。
周述安定睛一看,是昨日同姜挽抒一起來的一位姑娘,聽姜挽抒說,她是她的婢女。
玉露一見,猛然間心頭狂跳。
原來啊,玉露應着在别人府中歇息,不好意識偷懶将自家的主子讓人伺候,今晨一大早便起了身,捧着一盤淨水往裡頭去。
裡頭的東西一應俱全,她小心翼翼走到卧房裡頭竟讓她見一場景。
幹淨整潔的軟床之上,躺着兩人。
那張厚實的錦被完全包裹着姑娘的身軀,不知是不是臨早這旁側的男人熱了,一身隻穿着薄薄裡衣的男人側頭往姑娘身上靠去,那張長臂直接抱過姑娘連同她身上蓋的錦被入懷。
她還是個不染俗事的姑娘,見着這一秒羞紅了臉悄然往外退,又怕在他們熟睡的情況下被人發覺。
主子和那莽人如今的關系可是普通,怎麼能讓外頭人識破,于是她很是自覺地守在外面,沒想到,她這次竟是安排的十分周全。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