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皇子,既然你來到了圜國,就得守規矩。更何況……我們并非真的是來問你的意願。”一旁的徐容與淺淺笑着,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
趙瑾年愣愣開口:“容與?”
“二位殿下,徐公子,恕我無法遵從圜國的規矩。”方逸仍然堅持。
“方國皇子的話,可真是輕描淡寫,你……”
趙瑾年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溫和的徐容與今天跟變了個人一樣。
他踮着腳勾住了比自己高半個腦袋的徐容與肩膀,将他拉到了一邊,“容與,本宮知曉你在擔心什麼,隻是宮宴少一個人去不會有人知道的,走,讓本宮來和你說道說道這是為什麼。”
原地留下了方逸和趙瑜鈴,趙瑜鈴深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你當真無法出席除夕宴?”趙瑜鈴擰着眉頭,做沉思狀。
“淳樂公主,在方國,除夕夜之際我們不會大辦,僅僅隻是會和親人吃團圓飯。”
“你們還是過除夕的啊,隻是既然是皇家,不去大辦除夕宴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這與我們的開國皇帝有關……”方逸頓了頓,接着道:“是一個久遠的故事了,等得空了再講吧。”
趙瑜鈴正欲說話,三皇子趙瑾年拉着徐容與又走了回來,徐容與神色中透露着無可奈何,似是妥協了。
“方逸,本宮會和他們說你去除夕宴,但你可以偷偷不去,出了事本宮會擔着的。”
一旁的徐容與默不作聲,趙瑜鈴對這個結果在料想之中,他的兄長之前就保證了會罩着方逸的,那麼他一定會做到尊重方逸的意願。
“三殿下,多謝。”方逸抱拳行禮。
“嗯。”趙瑾年朗朗一笑,抱拳回禮。
那邊的大臣看這邊的二人都開始互相回禮了,隻不過不是宮中的禮儀,都紛紛猜猜測該是談妥了,他們就又紛紛圍了過來
此時他們深覺這個方國皇子真是不識好歹,居然故意挑釁,還讓二位殿下勸這麼久,正欲再訓斥方逸幾句。三皇子趙瑾年卻率先開口了。
“暄舟兄啊,下次不要再日上三竿起床了,不僅有失體統,還容易睡糊塗,說些胡話呢。”
衆大臣看三皇子都不計較,他們又何必計較。再聽三皇子話中意思,原是方逸是睡糊塗了,誰還沒有糊塗的時候呢?
方逸不語,他知曉趙瑾年的意思。趙瑾年用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将自己拂了聖意的事掩蓋了過去。
随後,三人帶着懷揣着疑惑的大臣們離去了。
消失許久的袁車突然出現在方逸身邊,他拍了拍方逸的肩膀,“三殿下來到宮中的時日沒多久,卻已經在慢慢适應宮中的生活。而你……還是未變。”
“我不喜彎彎繞繞的說話。”
“啧,本想幫你糊弄過去,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這回又多虧了三殿下,你就感恩戴德,記着三殿下的恩情吧!”
方逸不語,轉身回了寝宮。後面的袁車笑笑,正欲合上門,末了看了一眼顔色不一的兩扇門,忍不住道:“淩拙這小子送來的門……可真是有失體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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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路過禦膳房時,忽得聽到了宮人們的喧雜聲。
“膳部是小六負責?”趙瑾年看向了趙瑜鈴。
“哥哥,是的。”
“走,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趙瑾年率先一步邁出步子,衆人紛紛跟上。
還未邁進禦膳房,就聽得一個女人潑辣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不會做飯就不要留在這裡了!”
待邁進禦膳房外院時,禦膳房的廚子們都聚集在外面。有一個人低垂着被黑煙熏黑的臉,透過這黑黝黝的臉,趙瑜鈴發現他的臉似乎已經羞紅了。
再仔細看,這人似是趙瑾安,他正被一個身穿女官服飾的人責備。看到這麼多人來了,女官停止了對趙瑾安的斥責,急忙向着衆人行禮。
“這是發生了什麼?”趙瑾年看着趙瑾安率先詢問。
趙瑾安擡頭看了一眼趙瑾年,又垂下腦袋。先前責備他的女官道:“回殿下,是下官疏忽職守,才造成禦膳房起火。”
“禦膳房起火……影不影響今日的午膳?”
衆人:“……”
女官愣了一會,“……應當是不影響的。”
“莫女官,你剛剛是在訓斥六皇子?身為女官,這樣做似乎很是不妥。”一旁的大臣上前指責。
“什麼?六皇子!下官剛剛有眼無珠,冒犯了殿下,懇請殿下恕罪。”女官急忙向身旁的六皇子趙瑾安行禮。
“啊,是我犯了錯,你的話沒錯,快起來。”趙瑾安伸手欲要扶女官,忽得瞅見自己沾滿了灰的手,将手伸在半空,不知該怎麼辦。他就定定得站在原地,像一尊伸着手乞讨的雕像。
趙瑜鈴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趙瑾安很可憐,想上前幫幫這位不曾熟悉的兄長。
剛要上前,就聽得自己讨厭的聲音,“喲,都聚在這裡呢。”
衆人轉頭,是四皇子趙瑾何與五皇子趙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