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認識的？”

“是個同鄉介紹的，當時我手底下正好缺人，看在都是同鄉的份上，也就雇他了。”

“介紹人姓名？”

“全名還真不太記得了，叫侯勇還是侯小勇來着……反正姓侯，我們平時都叫他瘦猴。”

“辭退之後還有聯系嗎？”

“沒聯系！”可能是擔心自己否認的語氣過于武斷，王茂又補充說：“辭退的時候我想扣他一個月工資，他還要打我來着，還好被其他人攔住了，後來我給他發了半個月工資……司官大哥，你說都鬧成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有聯系呢！”

審訊司官定定看着王茂，沒有再發問。

“不信你們可以查轉賬記錄啊，這些肯定都能查出來的啊，他要動手的時候，當天值班的人可都在場呐，值班表我電腦裡就有！”

“他當時在你手底下偷了什麼？”

“偷了幾顆青桑原石……不過跟他要回來了，不然當時就來安全司報案了。”

“他偷過黃金嗎？”

“黃金？”王茂連忙搖頭，說：“黃金哪輪得到他送，黃金不是普通貨品，運輸都是要跟市政府報備好，請求政府協助的。”

“那剛才為什麼說不認識他？”

王茂一跺腳，作悔不當初狀，說：“嗐，我都來安全司了，公司的事情還沒了結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換誰誰願意節外生枝啊，幹脆說不認識一了百了。司官大哥，我真沒騙你啊，司官大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孟川摘下耳麥靠在椅背上，長歎一口氣，對缇香說：“看來閃耀又是條死路……謝謝師姐了。”

缇香嘴角一翹，說：“咱們兩邊就不用謝來謝去了吧，閃耀賬務存疑，還是你們二處提醒我們的。目測年度經濟大案前三名會有他們一席之地。”

“師姐威武，提前祝賀你了。唉，我先回去了，還有個案子呢。”說着，孟川對武彪一鈎手，示意該走了。

缇香颔首緻意，沒再客套，轉身跟身邊人說：“一季度的報表，再調出來看看，待攤費用那裡不對勁……”

武彪起身，邁着小碎步跟在孟川身後，半走半跑回二處。

“川哥，這個閃耀，缇香司官說有問題就有問題？”

“嗯，八九不離十了。之前那個金河集團，還記得吧？”

“嗯，記得，咱靈台的納稅大戶，一夜之間就查封了，當時連着上了好幾天熱搜呢。”

孟川故弄玄虛地問：“你知道最後缇香司官怎麼抽絲剝繭發現他們洗錢的嗎？”

“怎麼發現的啊？”

“集團五把手的情婦買了一個包。”

“願聞其詳。”武彪神情肅穆，準備洗耳恭聽一段江湖傳奇。

孟川面色一凜，斥道：“司裡的年度經典案例詳解就有，自己查去，别什麼都想撿現成的。”

說完，孟川表情又轉為幸災樂禍，感慨道：“唉，我那剛過門的師姐夫真是可憐，這輩子恐怕都告别小金庫咯。”

說話間，孟川大步流星地邁進二處大會議室，剛進房間，便吸引了卷毛的注意力。

“怎麼了？”孟川目光在卷毛臉上打了個轉，提高了警覺。

“還‘怎麼了’……川哥，你這又抓發型又穿得人五人六的，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卷毛發問。

孟川微笑颔首：“你就當是吧。”

武彪一推眼鏡，一闆一眼地問：“為什麼不是去約會了？川哥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方便動手從不穿這樣。”

卷毛吃驚地看着武彪：“彪子，你看不見川哥衣服上的血嗎？你以為是《動物世界》呢？找配偶還要你死我活先打一架？”

“哎哎哎，扯遠了啊，”孟川敲了敲桌子，說：“我就是路見不平收拾了幾個混混……别說我了，直接說案子吧，李曉欣那邊怎麼樣了？”

“川哥，李曉欣4月8日離家之後的監控找到了。”卷毛輕擊了幾下電腦，大屏幕上出現了幾張監控截圖。

截圖中，李曉欣帽子口罩墨鏡一應俱全，鐵了心不想被發現行蹤的裝扮。

“去了哪裡？”孟川問。

“雲柔SPA。”

畫面切換成了一家平平無奇的SPA店，大概是為了跟名字相契合，門臉裝修通體潔白，招牌形狀是一朵雲彩。

“然後呢？”

嬌嬌把筆往桌上“啪嗒”輕輕一摔，說：“然後就消失了。”

“消失了？”

卷毛說：“嗯，無論是AI追蹤，還是人工排查，再也沒在攝像頭中發現李曉欣。”

“去實地排查了嗎？”

卷毛答：“我和嬌嬌去了，根據店裡人的口供，以及付款和攝像頭記錄，李曉欣付完款，說要去洗手間，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人再見過她，也沒有攝像頭再拍到過她。”

嬌嬌把玩着胸前的骷髅吊墜，又補充說：“雲柔SPA周圍攝像頭無死角。已經查過當天在雲柔SPA出現過的所有人，沒有發現異常。試劑和熒光檢測也都做了，雲柔SPA無任何可疑血迹。”

孟川眸光漸深，喃喃道：“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