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嘴半張着，估計是被這出狸貓換太子震撼到了，他手中的筆一個沒注意，吧嗒掉到了桌面，而他的嘴也不自主蹦出“我靠”二字。

孟川輕點鼠标，大屏幕上出現幾張監控錄像截圖，都是李曉欣失蹤當天的畫面。

孟川：“李曉欣進入雲柔SPA的監控錄像，角度和動作的關系，看不清她的指甲。但是，從她當天離開家開始的所有畫面我都重新看了一遍，零星幾個角度還是拍到了。”

其中一個畫面中，李曉欣擡起右手放在頭頂，壓住即将被風吹起的帽子，五個指甲被拍得清清楚楚——兩個草綠，三個嫣紅，交錯而塗。

“武彪之前查過李曉欣的網購記錄，她也确實買過這兩種顔色的指甲油。”孟川又适時補充。

卷毛：“萬一後面那人是在雲柔SPA塗的指甲油呢？萬一就是湊巧選了這種奇葩的紅配綠呢？”

孟川搖搖頭：“不可能，今天一早我确認過了，雲柔SPA沒有任何美甲業務。”

嬌嬌轉換思路，問：“那李曉欣出來之後，去了哪裡？”

孟川又點了幾下鼠标，大屏幕上出現了一輛銀色小面包車的監控畫面截圖，保守估計，起碼半年沒洗車了，厚重的灰塵大有遮住車漆顔色的架勢，靠近輪胎處還有不少泥點，一側車頭燈還用膠帶固定着，殘破不堪。

孟川一擡下巴：“上了這輛車。”

嬌嬌摩挲着唇釘問：“目的地呢？”

孟川說：“目的地未知。這輛車的反偵察能力非常強，走的都是攝像頭拍得不清楚或者角度刁鑽的路線。中間有一段路還完全沒有被拍到，等再次進入監控區域的時候，車牌都換掉了……李曉欣應該在中間那段沒有監控的路下了車。卷毛，說說今早你的發現吧。”

“順着最後的監控畫面，車是在北園一片荒地找到的，找得倒是不費勁。不過找到的時候，那車髒得喲……已經讓五處的兄弟拉回來了，看看他們那邊還能驗出些什麼吧，最起碼能找些指紋吧。”卷毛癟着嘴說。

“前後兩個車牌号我昨晚都查過了，全是假的。發動機編号呢？系統裡查到車主了嗎？”孟川又問。

卷毛說：“查了，系統顯示，這個發動機已經報廢好幾年了。而且報廢之前，所屬車輛的顔色和系列都不是照片上這輛。”

“看來遇上老手了。”孟川眉頭蹙緊，喃喃地說。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似乎并沒有讓案情豁然開朗。

一片安靜中，武彪一推眼鏡，問：“那個把李曉欣換出來的人呢？”

“要說到這人，也是個有意思的點，”孟川停下環視四周，才又接着說：“你們猜猜她是怎麼出來的？”

“後牆爬出來的？”卷毛脫口而出。

孟川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好氣地說：“我說卷毛，雲柔SPA周圍監控可是你和嬌嬌查的，後牆那裡有死角嗎！”

嬌嬌默默擡頭望向天花闆，似乎對豬隊友的智商心灰意冷。

卷毛舌頭一吐，忙說：“哦哦……難道在裡面睡了一晚？等第二天趁人不備再溜出來？”

孟川無語。

“故技重施。”何念言簡意赅蹦出四個字。

孟川贊許道：“看看人家何顧問！”

卷毛：“不可能！誰替的她？前後三天出入雲柔SPA的人我全都一一比對過，除了李曉欣，其餘的人隻要進去，就有出來的畫面。為了把這幫捂着臉的人都對上，川哥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工夫麼！”

孟川一臉嫌棄，轉頭對何念奉上親和力十足的微笑，循循善誘地說：“何顧問，說說你的想法。”

何念擡頭看向孟川，二人目光交彙的瞬間，她馬上低下頭躲開孟川視線，然後說：“人既然已經進去了，她隻要把心思放在怎麼出來就行了，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孟川：“嗯哼。”

何念低頭看着桌面，繼續平靜地說：“我要是她，可能會考慮穿着雲柔SPA的工作制服出來。”

孟川露出老懷甚慰的表情，又點了幾下鼠标，調出另一段監控視頻。畫面中，一位身着工作套裝的員工，戴着口罩低眉順眼地站在進門處的迎賓位。一位顧客結束服務要離開，她非常自然地上前開門，恭恭敬敬将之送出門外，隻不過逐漸走遠，最終和顧客一同離開了監控畫面。

孟川：“雲柔SPA這種以服務為賣點的店面，門口站個人送往迎來太常見了，無論你我這種外人，還是他們内部員工都不會覺得有任何違和感。而且我們之前查過他們所有工作人員的資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加上每個人進出記錄完整，所以就下意識忽略了多出來的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