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寫二,在窺得一分破綻後,野獸可以輕易咬住獵物的脖子。
林澤這般說:“他以為我在做什麼?”
“訓狗嗎?”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聲音帶着撕裂的啞,琥珀瞳裡沉着深淵,彌漫的危險氣息比剛剛癫狂的另一人格還要恐怖數倍。
“少學我。”我不吃這一套。
“自毀”蹬了林澤一腳,啧啧道:“不會吧,林澤,你不會覺得你這死變态的做法是對的吧?”
“你把月下憐關在這裡,限制吃得,限制喝的,連去哪裡都要被你指令,一天24小時全程被你盯着。”
“林澤,你看犯人呢?”
“自毀”覺得不對,又搖頭道:“不對,犯人還有放風的時候呢,月下憐可是自睜眼就得被你牢牢盯着。”
“林澤,月下憐沒有點了這片莊園,已經很寬容大度了。怎麼,你還指望他把你當親爹供着嗎?”
施法打斷,emo暫停,林澤開始自我反省。
“可是,阿蒂彌斯傷還沒有好,訓練過度的話……”
“他是小孩子嗎?”
“他自己不知道照顧自己嗎?”
“自毀”從不慣着林澤,“林澤,少從外界找借口,多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好像,的确,像“自毀”說得那樣,他真的管得很寬,而且不允許阿蒂彌斯有自我時間。
林澤交叉雙腿,坐直,雙手交疊,問:“那怎麼辦?”
“自毀”露牙一笑:“我怎麼知道,你闖的禍自然你自己想辦法。”
幸災樂禍的表情過于明顯了。
“你必須想,”林澤說,“馴化人類的最短時間僅有三天,我沒有及時反應,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如果阿蒂彌斯心裡真的出現問題,而沒有被及時拉回來……
被折斷傲骨的阿蒂彌斯,這依然是原著的結局!
“自毀”:……
别的先不提,你威脅另一個人格,讓一個毀滅型人格給你出主意救人……
林澤,你剛剛被掐的是脖子,不是腦子!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各自默默,“自毀”人格煩躁具現,精神力觸手又打砸一通,不經意眼睛瞥到了什麼。
“現在幾點?”
林澤:“晚上9點。”
這人一個夢中夢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自毀”:“月下憐幾點休息?”
林澤:“10點。”
很好,另一個人格勾唇一笑。
*
半個小時後,三樓,阿蒂彌斯房間門口。
“敲門,”
另一人格催促:“你已經站了半小時的崗了!”
林澤擡手,複又放下,“我覺得……”
“你覺得個屁!你都覺得半個小時了,你覺得出什麼來了?!”
五分鐘上一樓樓梯,五分鐘上二樓樓梯,五分鐘上三樓樓梯,五分鐘來回折騰三樓走廊,十分鐘站崗時間。
“自毀”人格簡直無能狂怒,瘋狂吼道:“敲門!月下憐快到休息時間了!”
“敲門!你個慫貨!!”
如果不是“自毀”人格無法在月下憐面前具現,他真想替林澤……
?
哎?
我好像可以代替……
下一秒,人格切換。
“自毀”心裡嗤笑:林先生竟然一門之隔,不敢敲門。
呵,你不行,那就讓我來。
讓我示範給你看看,什麼是……
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門無聲的被打開了,穿着白色睡衣的阿蒂彌斯站在門口,語氣含有幾分疑惑:“家主,有什麼事嗎?”
來來回回路過門口幾十趟,然後站着不動了。一開始阿蒂彌斯不太明白林澤想做什麼,在等了十分鐘還沒有動靜後,他打開了門。
“自毀”:……
“自毀”消失了,林澤被推了出來。
林澤:……?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林澤說話,阿蒂彌斯不想讓林澤這麼繼續站着,于是開口說道:“不如先進來,再說?”
阿蒂彌斯請我進房間,阿蒂彌斯請我進房間,阿蒂彌斯請我進房間……
林澤保持平靜地問:“……會不會太打擾了,你不是要休息了嗎?”
表面如常,實際精神力狂歡,數條巨大的精神觸手在林澤背後瘋狂舞動。
“沒關系,還沒有到我的休息時間。”
善解人意的聲音,林澤的大腦降溫,精神觸手全炸。
阿蒂彌斯真的對他毫無防備之心,這般放心地邀請一位惡鬼入室。
林澤的視線由始至終不敢看向阿蒂彌斯,略略點頭:“打擾了。”
這個時候來見阿蒂彌斯,是因為林澤最終決定直接說開,面對面澄清誤會。
林澤跟随阿蒂彌斯進入房間,這個房間明明是林澤親手一一設計,中間改變布局數次,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裡。
但這短短得距離,卻讓林澤如走刀尖,脖子似乎再次被掐住,空氣逐漸稀薄。
他控制着心跳呼吸的頻率,安靜地跟在阿蒂彌斯身後。
他進入了阿蒂彌斯的房間。
這個認知,讓林澤不可抑制地産生興奮,又強行壓下各種瘋狂扭曲的念頭。
坐下後,林澤将虛虛的視線聚攏,放在阿蒂彌斯身上,視線定格的那一刻,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阿蒂彌斯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顯得身形瘦削。像是剛剛沐浴完,身上帶着水汽,細聞有幽微的味道纏着,銀發濕濕的,柔順的垂下來。
白色的睡衣貼身穿着,領口半敞,林澤略略掃過,腦中就清晰印出了胸膛的肌膚肌理。
像是一顆剛被水洗過的大珍珠,被柔軟的大蚌含着,半張着殼,小氣的隻給看一半。
林澤喉嚨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蒙着的眼睛,粉色的嘴唇,無辜的表情,輕薄的衣服……
如果束縛住雙手,從嘴唇一點一點滑落,撫過頸線,進入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