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潔白安靜,病床上沉睡的人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細微的動作被肅靜的病房内部顯得格外明顯,對于一個清醒無望的人,這小小的變化無疑是極大的喜悅。
可此刻緊張的氣氛萦繞在外面,沒有人有機會或是時間去照看病房裡面發生了什麼。
“許繁,你怎麼還有臉來這裡?”
許東昌樂得看兩人現在劍拔弩張的模樣,果斷站隊盛金陽。
“都說了,若若是在你辦的慶功宴下出的事,無論是怎麼樣,但你都要負責,虧若若從小對你那麼好。”
他說這話時,身子轉向了許繁。
許繁不說話,就那麼看着許東昌。
她的眼神冰冷,與平時看他時那冷冰冰的模樣不同,此時許繁的眼睛裡好像多了點什麼。
許東昌摸索不出裡面的深意,隻覺得好像是有一團火,但,事到如今的這個情況,他一點也不帶怕的。
“許繁,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追究什麼責任,但别讓你出現在盛若面前。”盛金陽淡淡開口。
病房裡,盛若對外面的話一清二楚,她心裡急的不行。
這可不行,她爸這麼趕許繁,萬一許繁真的被趕走了怎麼辦?
還有那個許東昌,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個什麼勁兒?
生怕許繁走了。
盛若剛才那隻動的手又動了兩下,緊接着睫毛顫了顫。
一股亮光打進,盛若又立刻緊閉雙眼,過了好久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兩隻眼睛幹澀的盯着面前的天花闆。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盛若想要叫人進來,可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渾身上下除了面部就隻有剛開始動的那隻手能夠動。
盛若心裡着急的躺在床上,皮膚底下的肌肉拼命掙紮,想要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對不起,盛爸爸,這我做不到。”
許繁眉眼低了下去,卻沒有任何卑微求和的姿态,眼神裡滿是認真,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按照和江婉交代的演戲還是在真心實意、入戲太深。
“你……”
當時江婉說了很多,盛金陽一時間忘了後面是該說什麼了,隻能說了個你之後卡在那裡。
可落到許東昌眼裡卻是盛金陽在猶豫,畢竟許繁自從來到許家之後就一直跟盛家走的很近,那麼多年的感情,現在說就這麼輕易的被瓜分了,許東昌是不信的。
眼看着兩人一句話不說的頓在了原地。
因為有了很多計劃生變的前車之鑒,許東昌不敢在給兩人時間讓兩人自己發展,隻得插在中間虛情假意的建議。
“哎,病房門口不是讓人說話的地方,打擾病人休息,咱們去外面陽台上說。”
她話這麼說着,絲毫忘了剛才他跟着人圍堵在盛若病房門口的模樣。
許繁也沒有耐心揭穿他,心裡猜測:現在故意把她跟盛金陽引開,可能是為了後面的計劃。
許東昌這個人陰險狡詐,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許繁在做計劃的時候擔心盛若的安全,早早的把隔壁病房清空,安排保镖進入,并且告訴他們,一旦自己離開病房,後面一切再次進入病房的人,無論是誰,一律抓起來。
可即使這樣,她依舊不放心把盛若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于是,三人一同往前走着。
剛過了轉角許繁一個飛身向前,抓住了許東昌的手腕,同時用力帶着後者的胳膊往後别,并且把他的臉死死地管在牆上。
其動作之快,讓許東昌完全來不及反應。
等許繁做完一系列擒拿動作之後,許東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是為時已晚。
他下意識想掙紮。
可他常年呆在辦公室,不是在應酬就是在去應酬的路上,啤酒肚日複一日的增大,與常年去健身房堅持鍛煉的許繁形成鮮明對比,且毫無還手之力。
見掙紮不開,許東昌隻得換一種方式,他扭頭看向旁邊的盛金陽,裝作一臉茫然開口:“金陽老兄,這是怎麼回事?”
盛金陽居高臨上的看着他,沒說話。
許東昌繼續說:“我就跟你說這個許繁人不對勁,本來就是一個三兒生的,她媽為了錢從小把她送回許家,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他話沒說完,就被許繁有往牆上壓了壓,整個臉死死的貼在牆上,看起來像是一大團砧闆上待割的肥肉。
“痛痛痛。”
許東昌吃痛的趴在牆上喊。
“盛爸爸。”許繁看他再也沒精力說些惡心人的話,便扭頭看向一旁的盛金陽,語氣禮貌道:“您能先幫我看着他嗎?我還是不放心若若,想先過去看看。”
盛金陽也不放心,可看着許東昌,猶豫了一下,從許繁手裡接了過來。
“金陽……”
許東昌本以為看到希望,結果盛金陽接過去之後又狠狠地将他撞到牆上。
他本身就是一個成年男人,力氣都是頂峰時期,手臂的力量自然比許繁還要更加強大幾分。
果然許東昌再次吃痛的痛呼一聲。
許繁恨極了他,可此刻她心裡沒有絲毫興趣聽許東昌的慘叫聲,她步子飛快,立刻往盛若的病房那裡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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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之後,保镖立刻出于待命狀态,可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人過來。
直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過來。
保镖們彼此對視,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