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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七章 決命判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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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不理睬他的故意挑釁,隻問了兩個問題。

卻見高歌抿緊雙唇,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哪怕此時遭人脅迫,完全處于劣勢,他的眼底依舊不見多少驚慌。

“呵,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以為拖延時間等人來就有用了?”面具人将筆尖對準餘谷音脖頸,“你說說,從岸邊到竹筏,是雲初霁快,還是我這支筆快?”面具人察覺高歌眼底的松動,筆尖猛地往前一遞,鮮血立刻從餘谷音脖頸滲出。

高歌面上瞬間失去血色,像是終于想起了這位“判官”是個什麼人,立刻點頭,連聲道:“說,我說……”

驚慌未定的話語與微風混淆,隐沒在水面之上。

“在那!”鐘鳴洪亮的聲音劃破寂靜的行雲潭。

早在他出聲前,雲初霁已察覺到行雲潭中心的竹筏,以及竹筏上的三個人。行雲潭很大,若無工具,尋常人根本無法抵達中心。那歹人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特意選在此處。可雲初霁又哪裡是尋常人。她将仍未蘇醒的高溪行交到花滿樓手中,施展輕功,踩着水面飄然而過,如履平地,點出朵朵水花。

那面具人似乎早有防備,沒等雲初霁接近,一腳将餘谷音踹進水裡,同時持筆往前一探直直刺穿高歌胸口,再往回一收,就此往反方向掠過水面。

雲初霁來不及驚歎那人竟然也有如此輕功,朝其背影甩出一枚飛镖。而後她身子往下一沉,直接沒入水中,向餘谷音遊去。

餘谷音乃是中了迷藥才會一直昏迷,此時被水一嗆,終于轉醒。可她雙手被縛,掙紮之中不僅沒能掙脫反而又喝進去不少水。在她放棄掙紮打算認命之時,朦朦胧胧感覺腰間一緊,随後僅剩的一絲意識徹底被水淹沒,陷入了黑暗之中。

雲初霁将餘谷音放在竹筏上,掃了一眼那人離去的方向,果然沒發現其蹤迹。她心下微歎,知曉情急之下甩出的飛镖未對其造成緻命傷。雲初霁很快将注意放回竹筏,沒有耽擱,先拿飛镖割斷餘谷音手腕的繩子,逼出其腹内積水,确認無虞稍松了口氣,轉而去看高歌。隻見高歌胸口有一極深的血洞,正不斷往外冒着血。鮮血由竹筏縫隙流下,染紅了一片水面。面具人的那一下刺偏了些,高歌才能撐到現在,可惜也隻能到現在。

看出高歌眼中的不舍與擔憂,雲初霁輕輕吐出四個字:“她沒事了。”

高歌慢慢将目光移到雲初霁臉上,張了張嘴,但一個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雲初霁知道他想問什麼,又道:“高溪行亦安好。”

“謝……”勉強擠出的半個字,與他的生命一同消失在了輕風之中。高歌合上雙眼,嘴角挂着安心的笑容,在這行雲潭中竹筏之上徹底離開了人世。

“安哥……”餘谷音剛剛轉醒,随之襲來便是摯愛的身亡。她撲在高歌身上,雙肩不斷抖動,眼珠大顆大顆砸落,卻是再沒發出聲音。真正痛入骨髓,會連呼喊的力氣都一并喪失。

雲初霁輕歎一聲,明明無聲,卻偏似千斤重錘砸在心口,又酸又疼。不知何時起,她已經很難平靜地去見證死亡。她不忍再瞧,正欲移開目光,突然注意到餘谷音脖頸上的傷口又暈出鮮紅的血,滴在高歌身上,與他的血混在一起。她伸手拂過餘谷音脖頸,不易察覺地點穴止血後,目光移到旁邊水面上,不忍打擾這對陰陽相隔的夫婦。

竹筏輕晃,蕩起絲絲漣漪。月光之下,染了血色的水面格外凄涼。雲初霁突然注意到水中還有别物,定睛細瞧,竟是一截魚線。正是水面染上了血色,才叫魚線在月光下露出了真容。魚線共有兩根,一端系在竹筏上,另一段則是水中某物。雲初霁認真端詳,仗着眼神好,分辨出那是一截竹子。

雲初霁頓時對面具人如何到岸邊有了猜測。她腳尖輕點,順着魚線掠去。果然每隔一尺便有一兩截竹子,一直延伸到岸邊的木樁上,成了座簡易的“浮橋”。有此“浮橋”借力,隻需輕功尚可,便能涉水而過。岸邊,淩亂的腳印向遠處延伸,一直沒入黑暗。腳印邊滴落着不少血迹,她的飛镖到底還是傷到了那面具人。雲初霁沒有盲目去追尋,轉頭回到竹筏。

竹筏之上,餘谷音已停止了哭泣,正跪坐在一旁,緩慢又仔細地替高歌整理雜亂的發絲。雲初霁沒有打擾她,沉默地割斷系在竹筏上的魚線,撐着竹筏回到岸邊。

岸邊諸人立刻接應。兩護衛扶着餘谷音先下了竹筏。花滿樓暫請仇千山抱着高溪行,自己脫下最外面的長袍披在雲初霁身上。

袁自衡亦脫下外袍,雙手遞給餘谷音,道:“夫人暫且披上,免得受寒。”

初春的夜風寒意仍甚,濕透的衣裳緊貼在身上,更是寒涼刺骨。餘谷音卻恍若未覺,整個人呆呆楞楞,似乎她的魂兒也跟着高歌一起去了。

兩護衛又上竹筏去搬高歌屍體。随着屍體移動,從他裡衣露出紙張一角。待兩人站上岸,仇千山小心地從高歌懷裡抽出那張紙。紙折在一起,已被血染透。仇千山仔細地将其揭開,努力分辨上面模糊的字:……氣……盡,決命……剩餘的字都化在了血裡,徹底看不真切。想到被那“判官”得了手,仇千山氣得小聲罵了句粗口。

餘谷音依舊發愣地站着,直到目光無意識間觸及高溪行,渙散的雙眸才終于恢複了些許生氣,兩行清淚倏然落下。此情此景,直叫人心頭發酸,紛紛側目,不忍直視。好半晌,她終于平穩情緒,側頭擦去淚水。這才接過袁自衡的外袍,躬身施禮道:“今夜多仰仗諸位相助。”

衆人連忙将她扶起。

餘谷音看向高歌屍身,眼神凄然,話語更似悲鳴,哽咽道:“還請各位随我……送他回去。”

衆人自是應下。

臨近宅子,一行人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門前站着一人,一個兩鬓斑白的老者。此人身形幹癟,顴骨高凸,雙頰凹陷,黑暗中不似人反而像是個骷髅,甚是駭人。

隻一眼,雲初霁便斷定他不是潭上的面具人,因為兩人的身形相差太多。她上前一步,試探道:“閣下擋路于此,意欲何為?”

“我非兇手,亦非同謀。”老者身形瘦削,嗓音卻很寬厚,簡單一句話直接回答疑問。

仇千山根本不信,拔出腰刀,在手中一分為二。

“是不是,随我去衙門說。”言罷,飛身撲向老者。

轉眼,雙刀已到老者身前。一道寒光直逼老者面門,另一道則向他胸腹而去。沒想那老者不僅形似幽魂,行動亦似幽魂,上一瞬還在仇千山身前,下一瞬突然到了他身後。仇千山近在眼前突然撲空,一個踉跄,剛調轉身形,老者又閃到了他身後。如此再三,連老者衣角也沒有碰到。

此時不是看戲的時候,雲初霁突然動作。老者快,她更快。她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老者身側,一手擋住仇千山的刀,一手打向老者。老者閃避不及,匆忙擡手回擋。僅僅兩回合,雲初霁便确認這個老者輕功極佳,手上功夫卻是奇差。雲初霁試探出結果,很快收手。

“不知閣下現在可否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隻過了兩招,老者已是面色發白,聽到這話,颔首算作答應。雲初霁又問道:“閣下先前守在客房外,如今又出現在大門前,到底為何?”

吃完晚飯後,雲初霁便察覺有人從花廳跟着他們到了客房,而後藏在暗處,直到護衛匆匆跑來才離開。那人輕功極是詭異,非一般人難以練成,卻又與眼前老者所用一模一樣。故而她猜測老者便是那時躲在暗處之人。

老者怔了怔,面色忽地更白,喃喃道:“我輸了。”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好似未曾出現過一般。

兩護衛唬了一跳,險些沒擡穩高歌屍身。

“這……難不成真是鬼?”

“非也。”袁自衡鎮定分析,“鬼又怎可能被觸碰到?二位也看到了,雲姑娘方才可是碰了那老人家好幾下。我想,大概是因雲姑娘揚名在外,來挑戰雲姑娘的人。可惜他不僅輕功不如雲姑娘,連行迹都被雲姑娘一一識破,這才羞憤而逃。”

“那也不應該放他走。”仇千山對于雲初霁擋住自己雙刀很是憤憤不平,“萬一他是說謊呢?或許他就是兇手或者兇手同謀?”

“首先,他身形與那自稱判官之人不像,而且高小公子失蹤時,他一直都在客房外面,所以他不可能是兇手。”雲初霁緩緩道,“其次,那位‘判官’直接将高小公子安置在梅苑,沒有耽擱我們更多的時間,不正說明,他尋不到幫手嗎?”其實雲初霁還有一點未說——此人不欲傷害高溪行,所以才會選擇安全的梅苑,而非山林間任意某處。

仇千山收刀回鞘,算是認可了雲初霁的分析。

客房内。

雲初霁換上小厮送來的衣服,坐在桌邊邊喝一并送來的姜湯,邊凝神沉思。身後,花滿樓正替她擦拭頭發。待頭發半幹,他又取來梳子替她梳發。雲初霁将空碗放下,終于下了決定,道:“我打算管這閑事。”她素來懶得多管閑事,可這次不同,今夜餘谷音伏在高歌屍體上悲恸欲絕的畫面猶在眼前,無聲悲泣比放聲痛哭更刺得人鼻酸,尤其憶起當日梅苑那兩人深情對視的場景,直叫人無法坐視不理。

透過梳子與頭發的摩挲聲,花滿樓溫和的話語傳進雲初霁耳中。

“你可想清楚了,是你想管,還是想替高夫人抓到兇手。”

雲初霁微微一愣,很快想通花滿樓話中之意。正如打着“為你好”的名義迫使他人做不願意的事一樣,打着别人旗号謀自己私心之人亦不在少數。若真正是為他人着想,他人心意應是首位才對。雲初霁很快有了決斷,道:“我會詢問高夫人意見,但是是我想管這事。”

“好。”花滿樓語氣輕松,“那便管。”

第二日,拜别之際。

引路小厮小聲訴說在高家數年,老爺夫人感情甚笃,今朝陰陽相隔,夫人痛不欲生。偏偏仇千山不識趣,在夫人明言自己因昏迷一概不知後,仍不停盤問,惹得夫人憶起昨夜再度落淚。抱怨完,他又小聲懇求雲初霁和花滿樓莫要再問昨夜之事,恐夫人傷心。兩人亦是不忍,點頭答應。

廳堂之中,餘谷音一襲麻衣。仇千山問不出所以,已經告辭。高溪行早在仇千山開口盤問之前,被餘谷音命人帶回去休息。

雲初霁和花滿樓一同擡腳進屋,各自上了一炷香,走到餘谷音身邊,道了句:“節哀。”

餘谷音躬身回禮。

“你若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幫你。”雲初霁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餘谷音定然明白她的意思。

隻見餘谷音輕輕搖了搖頭,道:“姑娘已助我良多,谷音再無所求。”

雲初霁未再多言,轉身出門。

花滿樓卻留在原地,躊躇片刻,終是道:“許久之前,我曾與夫人見過。那是在寒山寺的大雄寶殿,我無意間聽聞夫人祈願——自願一人背負罪業,隻求夫君幼子無虞。”那是花滿樓第一次遇見這位方丈口中捐了許多香火錢的香客,當時她話語中的悲傷自責令他印象頗深。

“可他還是死了。”餘谷音垂下眼眸,脖頸間纏繞的紗布甚是矚目。

花滿樓道:“但您和高小公子還活着。”

“若真到了那一天,即是我的業果。”餘谷音話語中透着對生死的淡然,“至于溪行,他會活着的。”

花滿樓知曉多說無益,隻得告辭離開。

待邁出高家大門,雲初霁方開口道:“我原以為你不會強求。”

花滿樓輕聲歎息,道:“到底是一條人命。”

一條人命,既是已死的高歌,又是“判官”暫時放過的餘谷音。

雲初霁目眺遠方,喃喃道:“不知道那位早早去管閑事的家夥,有何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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