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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七章 決命判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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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跑!

陸小鳳的心裡隻剩下了這一個聲音。用不着回頭,他也知道黑影一定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那刺骨的寒意幾乎要穿透他的後背。

可是,無論他如何用盡全力,身體依舊沒有移動分毫。

來不及了!

他隻覺背後一涼,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啊!”

陸小鳳猛地睜開眼。

天亮了。

沒有黑影。

陸小鳳額前滿是冷汗。他愣愣地看着房梁,像是猛地活過來一般大口喘着粗氣。半晌,他終于緩過勁來,陡然驚覺一直萦繞鼻尖的味道乃是酒香,很是濃郁的酒香。他用力撐起身子打量四周,瞬間明白為何會有酒香。

這間屋子,是藏酒室,猛虎堂杜仲的那間藏酒室。酒壇全部碎了,酒水躺了一地。陸小鳳的背後衣服被酒水浸濕,貼在身上,透心的涼。

他心頭湧起一陣恍惚。他為何會在猛虎堂藏酒室?昨夜那如鬼魅般的黑影是真實還是夢境?還有那個臉上有疤的人,他真的見到了嗎?

陸小鳳隻覺有諸多疑問萦繞心頭,可惜他此時身子疲乏得緊,擠不出半分心力思考。他幹脆重新躺回地上,繼續直視房梁,不去管那些疑問,亦不去管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快到了門外。門“嘭”地一聲被推開。

“陸小鳳!”杜仲的聲音滿是壓不住的怒氣,“你這是第三次砸我的酒了!”

“叫你失望了,這三次都不是我。”陸小鳳的聲音很平靜,仿佛隻是在稱述一個無足輕重的事實。于他而言,也的确是在稱述事實。

“不是你?”緊跟其後的四管事冷笑出聲,“陸小鳳,你這是把我們都當作傻子嗎?”

“我正是認為大家都是聰明人才這麼說。”陸小鳳道,“否則,我為何要砸了自己辛苦送來的酒呢?”

“你自以為自己送酒自己砸,我們便不會懷疑,借此将我們玩弄于股掌之間。”四管事嗤笑一聲,“可我們堂主早就看穿了你這險惡用心,命我們在酒中下了軟香散。你砸的時候,軟香散随着酒香散發,被你不知不覺吸入。你恐怕連自己怎麼倒下的都不知道。陸小鳳,你現在是不是還四肢疲軟,完全使不上勁?”

“這叫什麼?甕中捉鼈!”後面有人叫嚷道。

“還有什麼?”有人繼續吵。

“人贓并獲!”那些個不學無術的流氓地痞絞盡腦汁又蹦出了個詞。

陸小鳳不理門外的喧鬧,幽幽歎出口氣,道:“看來你們是不會相信我了?”

杜仲走到陸小鳳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目光炯炯,真如猛虎看着獵物。他開口問道:“你說不是你,那你認為是誰?”

陸小鳳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他大緻猜到是誰,可惜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哪怕他知道名字,亦不會告訴杜仲。他微微一笑,搖頭道:“不知道。若堂主給我時間,我願意替堂主抓到此賊。”至于抓到後交不交出,自然是後話。

杜仲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揮手讓人将陸小鳳綁起來,又讓四管事再去買酒。

“不用那麼麻煩。我捆了你,隻要無人再來砸酒,那砸酒的歹人就是你。”

“一直無人來,那我豈不是要一直被綁着?”

“一直?我隻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我會讓江湖中人看看,挑釁我們猛虎堂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杜仲眸光一變,瞬間殺意畢露,氣勢頓起,真有猛虎下山之勢。

猛虎堂藏酒三次被砸,間隔至多不過兩日,七日時間,足足有餘。可不知為何,陸小鳳的心中隐隐升騰出一種不安,直覺不會再有人來砸酒了。

與此同時。

火光蠶食了黃紙的最後一角,隻餘灰白。兩杯美酒、三碟供果端放墓前,三支清香已燃至末端,袅袅青煙沒過碑上的名字,緩緩上升。

莫陽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和葉疏桐一起向施家五口人辭行。

兩人一前一後,在五人送行的目光中,越行越遠。

葉疏桐原本在前領路,可走着走着便成了與莫陽并肩而行。因為她實在心虛的很。她原想着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找到和莫陽有關的桐甯鄉,得到更多線索後再一路追查,這才一拍腦門帶莫陽來了。誰知,的确在桐甯鄉找到了他父母的歸處,卻仍舊對他們的來處一無所有。他們倆究竟是從哪裡搬來的桐甯鄉,到底和莫家村有沒有關系?或許該去莫家村一趟?

對了,還能去莫家村!葉疏桐瞬間燃起精神又瞬間消失。因為她很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莫家村在哪。

管他呢!不知道就問,就找!反正她是不會就這麼回去的!

葉疏桐打定了主意,很快再度恢複精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莫陽也察覺了自家小姐的情緒不對,可惜他口拙,沒想好怎麼安慰,就見葉疏桐已然打起精神。莫陽輕舒口氣,隻要小姐沒有因為他的事而心情糟糕就好。

兩人正各懷心思,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兩位娃娃,請稍等。”

“你叫誰娃娃。”葉疏桐最讨厭别人說她小,頓時秀眉倒豎,“我今年十六了!”

喚住兩人的是一個男人,長臉、眉毛微粗,面上很是素淨,不見多餘毛發,眼眶略凹,延伸出道道皺紋,鬓角的發間夾着些許銀白,好似歲月的塵埃。那人面露笑容,很是和藹。

“我長你兩輪有餘,如何不能稱一句娃娃?”他的目光落在莫陽身上,“你可是姓莫?”

葉疏桐登時警惕起來,道:“他姓什麼,關你什麼事?”

“若是姓莫,便與我有關了。”他看着莫陽,面色和善。

“那你先說說你與姓莫的是什麼關系,我們再決定告訴不告訴你!”葉疏桐将莫陽牢牢地擋在身後。

莫陽看着身前的少女,心底那濃烈到幾乎無法抑制的悲傷不知不覺間悄然淡去。他失去了父母,但仍有願意守護他的家人。

那男人看着氣勢洶洶、十足像隻護仔母雞的少女,笑容更深。

“我名為莫書,曾是莫家村人,亦是莫問的兄長。”

葉疏桐和莫陽的雙眼同時睜大。

“莫書?”

“娘親的兄長?”

自稱莫書的男人笑得和善。他的目光落在莫陽身上,似乎要透過他看到什麼人。

“你與你娘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說起來,你該喚我一聲舅舅。”

“舅舅?”乍然得知世上還有血親,莫陽心中感覺很奇妙,莫名、驚訝,還有抑制不住的激動。

“哎。”莫書應了一聲,看向莫陽的目光越發慈祥。

“你是莫陽舅舅?可是……”葉疏桐雙眉緊蹙,面露疑惑,“為何我們從沒聽說過他還有個舅舅?”

“沒人知道,才安全。”

“為什麼?”葉疏桐一貫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莫書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對于十七年前,對于莫家村,你們都知道什麼?”

葉疏桐想了想,簡短回答:“十七年前,‘決命判官’的同夥為了救他,屠了整個莫家村,扮作村民,試圖救人,最後被何捕頭識破,‘決命判官’連他同夥皆被斬殺。”

“不錯,可你漏了一點,當年葉家主也曾經過莫家村。”

葉疏桐本就是特意略過的自家姐姐,此時聽莫書提出,面色微白,不由心慌。姐姐幾次三番阻攔,讓她産生了一個很壞的念頭:姐姐或許在其中扮演了不好的角色。她張了張嘴,仍帶着僥幸辯解道:“姐姐她離開時,莫家村的人還好好的。莫家村被屠,和姐姐沒有關系。”

莫書點頭說道:“的确,她隻是臨行前和他們打了個照面。當時,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那幾個捕快和押送的囚犯,都是賊人假扮的。”

“假扮?姐姐見到的是那群同夥?”一想到自己姐姐曾和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面對面,葉疏桐就覺得心慌。

莫書繼續道:“那場屠殺中,我和小妹僥幸逃脫,又不小心走散了。等我終于在陽桦村尋到她時,她已嫁為人婦。”

葉疏桐發出一聲驚呼:“陽桦村?”

莫書目光落到她臉上,問:“你聽過?”

莫陽同樣看向了她。

葉疏桐察覺莫陽眼中的詫異,不願說謊,答道:“姐姐去過。”

當年,葉辭钰聲色犬馬,生意上的事務全都放手給了各個掌櫃。有的掌櫃欺當家無知,動了歪心思,一次兩次得手後貪欲越發膨脹,借外出采買之名廣撈油水。甚至有掌櫃以虧空甚多為由,鼓吹葉辭钰将商鋪低價賤賣,再找個面生者冒充買家,自己便順利搖身一變成了幕後老闆。

待葉吟風掌家,辭退了這些中飽私囊的掌櫃,并以身作則立下鐵規,凡外出采買,每一處行程每一筆開銷必須記賬,另有專人核對賬本賬目。一旦發現錯漏,立刻辭退,絕不姑息。至此再無人敢在采買時撈油水。而此後的葉家賬簿亦是内容詳盡、清晰明了。葉疏桐正是在偷偷翻閱賬簿找尋線索時看到的這個名字——陽桦村。

那本賬簿距今有十四年。據記載,那段時間葉吟風為了尋得更多種類的原石,走了許多不同路線。那一次的終點是陽桦村,陽桦村本卻不是原定終點。葉吟風在到陽桦村後突然讓随行回去。賬本上有随行回程的開銷記錄,以及随後另一管事出門采買記錄,卻獨獨沒有葉吟風回程記錄。

“對,她去過。”莫書肯定了這件事,“然後她從莫問口中得知了一件事——當年屠殺整個村子、策劃劫囚的一行人中,還有活口,那就是‘決命判官’的徒弟。我和莫問裝死的時候曾看到,他徒弟先一步離開,去做後續接應工作,因此幸運地成了唯一活下來的人。葉家主知道後,立刻趕去南直隸。因為當初抓到‘決命判官’的何捕頭就在南直隸。他能抓到一次,一定也能抓到第二次。我從莫問口中得知此事,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偷偷跟在了後面。果然,她隻到都察院門口便走了。”

“不可能!”葉疏桐大聲否認,似乎這樣就能增加底氣,“姐姐不會放過壞人的!”

“是嗎?那假如她發現二代‘決命判官’就躲在人群後盯着她呢。她就算不懼眼前的危險,也總要顧及身後的你們。”

葉疏桐啞了聲,她了解姐姐,無論何時姐姐一定會選擇他們。哪怕再是滿心不甘,再想舍生忘死,為了他們的安危,姐姐一定會妥協屈從。

家人是港灣,亦是約束。

莫書“嘿嘿”怪笑幾聲,道:“我沒有停留,立刻回去囑咐莫問趕緊離開。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位很快沿着葉家主的蹤迹一路找到了陽桦村。當時正好間隔不遠有村子爆發時疫,那位竟然想出将病人用過的器具投入水井,害了整村的人。莫問一家若再晚走一兩日,怕是也要遭難。”

葉疏桐“啊”了一聲。那一村子人,得是多少人命。

莫書繼續道:“之後我便失去了莫問的蹤迹。這是好事,沒人知曉她才安全。可是葉家主卻不這般想,她非要實實在在地看到人、給了銀子,才覺得幫到了。也不知是真心想幫人。還是僅僅為自己心中好過。”

葉疏桐聽罷,想也不想反駁道:“姐姐當然是真心想要幫人!”

“是嗎?”莫書冷笑,“可若不是她自以為是、自作主張,所謂好心地一再來施舍錢财,那位二代判官又怎會再度發現莫問蹤迹?莫問又怎會落水?她丈夫又怎會欠債?怎會被債主逼死?莫陽怎會自小失去雙親?”

一連串發問像是一記記重拳,砸的葉疏桐腦袋發沉。她張了張嘴,想為姐姐辯解,又辯解不出。縱是好心又如何?陽桦村的百餘亡魂、莫陽父母的兩條人命,何嘗不是葉吟風的累累血債。葉疏桐作為葉吟風寵愛的妹妹,自認同樣需要背負這血債。

這血債像是一道天塹,劃開了葉疏桐和莫陽。她不敢再去看他,生怕在他眼中看到怨恨。她知道他該恨,可她又怕他的恨。還有什麼恐懼能比得上最熟悉的人眼神變得陌生?

莫陽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在葉家生活了十年,他早将家主、夫人、小姐視作家人,家主更是他最為敬重之人。如今,他卻得知最敬重的人亦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兇之一。他想恨,又沒法恨。問心,家主的确是想幫他爹娘,問迹,家主十年來待他甚好。受牽連的所有人都能恨家主,唯獨他不能,或者說不該。

不該,因為無恨,但有怨。怨娘為何将他交給家主,怨家主為何不告訴他真相,怨舅舅為何現在才來找他,更怨他自覺這怨亦是不該。

“我花費十年,終于找到二代判官藏身之處。莫陽,你可願與我一同去殺了他?”莫書一句話喚回二人思緒。

莫陽眼神一凝,驟然醒悟。是了,他最該恨的,是那個元兇巨惡,是“決命判官”!

“莫陽願往!”

“我也……”

“舅舅,我想先……”莫陽目光落到葉疏桐身上。

“我也要去!”葉疏桐哪裡不明白莫陽的心思,目光灼灼盯着他,搶先道,“你就算把我綁回家,我也一定會再溜出來的!”

十年相處,莫陽同樣清楚葉疏桐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若是同行,有事至少他能擋在前,若隻她一人,惹禍時又該如何?莫陽隻能答應。

葉疏桐暗自松了口氣。天知道她多怕無論自己如何鬧莫陽都不理睬,多怕自己和莫陽就此成為了陌路人。幸好,幸好莫陽待她還一如既往。

莫書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很快正色道:“葉小姐可以與我們同行,但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一切需聽從我的安排,不可以惹事。”

葉疏桐點頭答應:“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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