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梁思珃的兩個幼弟和小妹活着,大概也跟路壬、懷永安差不多大。
“弘王那邊找到了嗎?”
盧運老管家也已風塵仆仆趕來。
“找到了,殿下如今身受重傷,隻得在山洞中暫避。”
“需要什麼衣食,藥品,大夫,都送過去,不過不要暴露我們身份。”
“可,這樣咱們不就白做好事了?”
“自己未婚妻一家指望别人救,自己也指望别人救。如果弘王連我們的身份都猜不出來,那他也沒什麼用,我們還不如投奔梁思珃輔佐韓王。”
盧獻在紙上列了一份名單,遞給盧辛:“梁思珃大概會找這幾個人幫忙,那群老狐狸可都是見不着老虎,不給你老鼠的。盯着梁思珃的人,這些人如果都不同意,那就挑個幸運的吓一吓。”
時間這樣巧,任誰都會懷疑到梁思珃頭上,可梁思珃又當真那麼清白,再者隻要梁家還在,韓王還在,那些事那些人都隻能輕輕揭過。
“哦,對了,不要做太絕了,再吓到我家弟弟妹妹。”
盧辛靜靜立在旁邊,額頭起了細汗,二公子這事略有缺德。
日子過了一日又一日,三人天天晨起跑步,背書,梁思珃俨然一副要把他們三人培養成狀元的架勢。
路壬的字醜不堪言,雲配的六藝亂七八糟,反而懷永安出挑的很,但太出挑了,鋒芒畢露,不知藏拙。
梁思珃看着三人功課,無力地癱倒在椅背上。
啧,托孤真麻煩!
“讓先生多盯着他們仨點,這等成績說出去讓人笑活。”
片刻間,梁思珃已經在心裡将盧獻罵了數遍。
梁府沒有小輩,所以老管家知道府上來了位小小姐和小公子時,高興的不得了,可勁讓廚房變花樣做飯。
偌大的府中也有了點朝氣。梁家雖是世家,但梁思珃這支血脈,也隻有他和他小姑姑韓王妃了。
梁家的女兒是韓王妃,這本身就是一種政治站隊。梁思珃沒辦法去背棄僅剩的親人。
韓王取上不足,取下有餘,但心比天高,實在是讓謀士很為難的事情。
梁思珃抽出“我這幾日要出去辦些事情,你們三人在家好好聽先生的話,不可懈怠,回來我抽查你們功課。”
高強度的知識灌輸使得原本精力充沛的三人有些蔫吧。
“好。”雖是異口同聲,但是有氣無力。
梁思珃走的第一天,三人依舊在上課。
懷永安:“想回家。”
“這個我們要學多久,是要參加春闱嗎?”雲配趴在桌上,疲憊至極。
他可是三朝首輔雲家的孩子,為什麼這等讀書的天賦就沒落在他身上。
他大哥雲泠一歲會吐字,三歲背詩,五歲經史子集已經通了,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哎。
“不用擔心,我們考不上的。”路壬禮貌性地回他一句。
“也不知道仲安怎麼樣了……”
“一般這種重犯,沒到時間就不會讓他死。但怎麼活着就不知道了。”
“你不要吓我!”
“上輩子反正應該是全須全尾的,隻有你比較慘。”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們是信了,但當心被别人聽去。”
“如果沒有去找你,我現在應該還在幹我那一生都有着落的官府職位。”
“怎麼說到這了?”
“若不是到了盧府,我們還要靠當身上的東西吃飯趕路,沒有空去讀書,成日正天滿心滿眼都是生計。能讀書本身就是幸運的。”
“可沒必要讀這麼多書吧,我又不打算去春闱。”
“普通人家是見不到這麼多書的。如你所見,我們趕來時吃住都是問題,哪有閑錢讀書。雲家書香世家,藏書百萬。你既然托生雲家,繼承雲家衣缽也無不可。
如果定國公府獲救,那你之後想做什麼,你想過嗎?”
“回京城呆着吧……”
“你若是參加春闱,也不是件壞事。或者趁現在想想今後怎麼過,為你自己打算一下吧。”
最後一句路壬吐字很輕,像是一種釋然。等定國公府的事平安落定,雲配平安活着,她去哪呢?
“喂,我說你倆,我還有事呢,需要去臨安。臨安,還記得嗎?”懷永安往二人面前擺擺手。
“那就等你的事情了解之後再想吧。”雲配已被課業折磨地滿心疲憊。
“忘了,不好意思。”路壬扯出一個委婉的笑。
“你們兩個真的是……”懷永安倒在地上,呈個“大”字型,窗外陽光晃眼,他又将右臂橫在雙眼上,“我也累了。啥未來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