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居然為了養活奴家竟要做工,果然雲家已經沒落了嗎?”
“第一,不要叫我少主;第二,不要自稱奴家;第三,雲家還沒沒落!”
雲配狠狠地刨着花,将無奈通通發洩到木頭上。
路壬想要驗證先前她和雲配關于歸海少主的猜想,便問道莫飛:“你為什麼叫他少主呢?”
“少主就是少主啊,帶我們的人讓我們叫我們就叫。”莫飛覺得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帶你們的人是誰?”
“不知道,我們這行一般都是蒙着面,隻會用特定的标記和令牌作為指令。”
雲配掏出那塊鳥身魚尾的令牌,指給莫飛看:“那你知道這個令牌是什麼意思嗎?”
“尊少主為少主的意思。”
問題陷入僵局,但二人看的出莫飛也并未撒謊。
路壬指着雲配,換了種問法:“他是誰家的少主?”
“雲家呗。”莫飛不假思索。
問題答道這兒,就有意思了。
拿着令牌的雲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少主,聽令的莫飛等人也不知曉自己效忠的是什麼人。
“怎麼?不是雲家啊?”莫飛瞧着雲配和路壬面色不好,有些疑惑。
路壬又試圖換個問法:“你們就不會為了誰報什麼仇?”
“為什麼要報仇?”
“小路,我們是不是哪裡想錯了?”雲配轉而望路壬。
莫飛雲裡霧裡,揣摩不真切:“少主,盧客人,你們要不給我透個底呢?我聽不懂。若有需要知道,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五百多人也算是同雲配一條船上的螞蚱,思及此,路壬直截了當的将先前疑問提出:“你們不是為了扶持歸海少主而存在的嗎?”
莫飛猛猛搖頭否認:“不是,我從上次在廟裡才知道少主是少主,那往我們的應該是雲家吧。我們從小就是别人培養的,誰給我們銀子我們就效忠誰啊。
那人隻說我們要效忠少主,為了少主而死,若是哪日失手為了不暴露少主還要自盡,諸如此類的,但沒說要報什麼仇。”
與預想的有些出入,路壬繼續追問:“也就是說你不是歸海家的舊部?”
“我今年才19歲,和你們差不多大吧,歸海家出事我還沒出生呢,怎麼也不可能是歸海舊部吧。”
“你知道歸海家?”雲配詫異,歸海家是個忌諱,很少人會提起,連他們也是廢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些線索。
“知道一點,那人隻是給我們說了一下歸海家什麼時候沒的,其他的沒說。”莫飛像是突然發現什麼驚天大秘密,震驚的用蘭花指捂着嘴,“該不會……”
“隻是猜測。”雲配抓了把刨花撒花去,“你好好捂嘴!”
雲配瞧見莫飛一時難改的習慣,感慨起來:“說起來你們是從小訓練的暗衛,竟然不是去接懸賞來養活。”
莫飛黏着蘭花指嘤嘤起來:“殺手門檻很高的,要有門路,要有客人。其實很少有訂單,畢竟也不是有些口角龃龉就要對方性命。我們也不知曉江湖上的那種暗殺組織,就更沒有人找我們了。”
“你們其他人都藏身在哪裡?”
“他們拿着我的賣身錢和芨芨姑娘給的錢,去買了個城郊破敗的莊子,和幾畝田,有人問時就說是在此做事的佃農。隻是種子種下去,還未結果。”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路壬拍拍雲配的肩,“好好努力養活你的人吧。”
—————
案上滿滿登登陳列着各式各樣的盒子,少說也有二十來個。
“都不行嗎?”
路壬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管家你看呢?我沒花錢買過盒子。”
“屬下倒也沒自己花錢買過……”
“雲配你說呢?”
雲配欲哭無淚:“我要是知道什麼樣好賣,會做那麼多個嗎?”
雲配在家也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一個眼神别人就送他跟前了,哪裡自己買過東西。
“雲小哥,你家太有錢了。”趙芨芨在路壬身旁蹭蹭:“望望,我覺得都很好!”
“你有錢買嗎?”
“沒有。”
“都不知道怎麼算好看的東西,真的會有人買嗎?”路壬百無聊賴的扣着盒蓋開開合合。
“家主,找個會畫畫的人會不會更清楚一些?”
盧辛提示道,“書房裡有許多大公子的手稿,二公子年少時畫的草木魚蟲也都不錯。”
路壬不疑有他,當即自己去整理了出來,又寫了一封信讓盧辛送過去。
盧獻回的很快:“畫随意取用,做好了可以送你梁兄長幾個,好看的盒子裝弘王的頭沒準是錦上添花。”
弘王之事果真與他有聯系。
——————
雲配挑了幾張手稿,将其雕琢,看起來倒是與先前做的好了許多。
路壬帶着盧辛一同商讨。
“這樣如何?”
“我覺得好看很多。先做十個,找個鋪子試一試。”盧家還是有鋪面的,隻是收益一般,倒也不會更差了。
“家主不必着急,或許能給這盒子個噱頭,就說是仿了先前六元及第的大公子的畫作,也許能沾些靈氣,一舉中第。”
“好虛的說法。”
“虛虛實實,再虛的說法,隻要有人信,他就會一直傳着。”
雲配颔首:“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