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代号是——薩澤拉克。”
月野織睜開眼,挂着水晶燈的天花闆映入眼簾。
紐約時間淩晨一點,窗外不時傳來引擎與年輕人的嬉笑聲響,遠處追光燈劃破暗色又急馳而去。
繁華,盛大,高樓外大型的廣告牌滾動,仿佛永不停息的金錢與欲望。
鋼筋水泥,du.品槍.支,不滅的霓虹燈投下,于是這些東西被陰影一層層籠罩。
打了個哈欠,起身洗漱,總統套房設施自然是往豪華一派走,仿佛鍍了金的鏡子、千把美金打底的熏香、功能繁瑣到令人心煩的淋浴間。
套了件浴袍,草草擦了把還在滴水的頭發,一個小時後有任務,他坐在床上,打開手提箱裡的暗格,拿出一管淡藍色液體,随便晃了一下就一口飲盡。
“嗚哇,難喝死了。”
他苦着一張臉吐吐舌頭,把空蕩蕩的試管重新扔回去。
嗡。
嗡。
振動聲傳來,他拿過手機一看,是貝爾摩德。
“2.3,N,DOK。”
明顯就是過來催他的。
“不想去——”
他直接撲通一聲張開手倒在床上,裝作沒看見。
五分鐘後手機再次響起,他本來隻是随意的撇了一眼,看到來人的信息挑了挑眉。
“行吧!”
他伸了個懶腰起身換衣服,将放在床頭櫃的,上面有一隻精緻的白鴿的手鍊仔細帶好後,站在床上的手提箱前開始思考。
閉上眼睛,指尖劃過一管管液體,玻璃獨有的冰冷觸感傳來,他毫無猶豫,直接抽出。
睜眼一看,瓶身上仔細的标注了序号:p—158。
“搞定。”
他将液體倒在箱子另一邊的空玻璃瓶裡,安上噴頭,如同香水一般噴灑在自己的手背、衣領,最後似乎是嫌棄速度,幹脆将剩下的小半瓶液體淋頭倒下。
“啊,頭發又濕了。”
他整瓶倒完才反應過來,撇着嘴找來毛巾擦了擦,剛剛半幹就丢下,提着手提箱準備出門。
抓過在玄關處的大衣披在身上,期間還吐槽了一句為什麼組織裡的人都愛穿黑衣服,他撫摸着口袋裡的盒子,絲絨的質感溫順,隻是他更珍重裡面的東西。
“又得上班。”
他最後嘟囔了一句,開門走了出去。
幾個小時後,推着車的保潔員來到了這裡,他仔仔細細的裡外打掃了一遍,馬上要離開時才留意到角落處有一塊還有點濕的毛巾。
他拎着它扔回毛巾堆裡,推着車離開了。
兩個小時後,這位保潔員的屍體在員工餐廳被發現,死因中毒。
——
平宮步暗暗攥了攥拳,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他現在正在一個近乎半步遮天的黑暗組織中,沒有隊友,沒有組織,沒有保障,甚至得來的情報都要轉多次匿名發給警方。
他知道這是意氣用事,像個愣頭青直直的要往懸崖峭壁上走,甚至沒有半點後路。
可是他恨。
他憎恨着這個組織奪去了他的所有,慈祥的父母、嘴硬心軟的哥哥、尚在襁褓中,看見他就笑得很開心的小妹妹。
他那天正在上課,班主任突然面色焦急的沖進來拽着他就跑,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平時那麼穩重的伊上老師失态。
班主任一邊喘着氣一邊告訴他:“出事了!”
——于是他趕到了醫院,見到了家人殘缺的不堪的屍體。
警察說,是.槍.傷。
父親隻不過是在建築公司當個小職員,母親也隻是家庭主婦,自己和哥哥更是平時都在學校,他們家沒得罪過任何人。
他不明白,這種天大的災禍怎麼就降臨到了自己家頭上?
後來他得知,那天是他生日,哥哥和父親偷偷請了假回家想要給他準備驚喜,媽媽因為擔憂年幼的妹妹在家裡不安全,于是四人一起出門購置蛋糕和禮物。
結果那條商業街發生槍.擊。
受害者有十幾人,他們一家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數字。
警方盡管絞盡腦汁抓到的幾個人,也是還沒入獄就幹脆利落的自殺了。
于是草草結案。
于是他瘋了。
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瘋了。
但他明白,他要是無法找到真正的兇手,他哪怕死了都無顔去面對自己的家人。
于是他整了容,換了身份,甚至通過某些平常人難以想象的渠道買了處理後的屍體僞裝成自己火場喪生,以此逃去國外整整十年。
他以最慘烈,最決絕,最不可思議的方式剝皮削骨,隻為找到兇手。
于是他來到了這裡。
跟他一起站在這處空曠的房間内的一共有十五人,他們都是通過各種方式加入組織的人,而現在被聚集到了一起。
他聽說,有兩位大人物要來這裡挑選預備役。
他不知道大人物是誰,但他一定要被選上。
隻要進去了,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總有一天能夠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他的家人。
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平宮步聽見腳步聲,随後身邊穿着黑衣的組織人員便急忙迎上去打開了門。
為首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銀色長發,墨綠色眼睛,脖頸處還包紮着繃帶,看上去像是外國人。
男人不說話,隻是用那雙冷漠的眼睛掃視着他們。
平宮步低下了頭,他确信無疑,那是殺.過人的眼睛。
他偷偷瞟了一眼後面的人,紫眸黑發,生的相當貴氣,就是透着股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
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隔着人群看向他的方向。
他立馬撇開眼睛,心底暗罵自己的失态。
“叫到序号,上前。”
剛剛殷勤跑過去拉門的人此刻端着架子冷漠開口,仿佛多說一個字都要命,但轉頭又對着那兩位大人點頭哈腰,尤其小聲的詢問那位紫眸男人。
“瓦倫西亞大人……”
“1号。”
第一個人站了出來,披肩長發,一身黑裙,在這裡算是位小有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