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一怔,道“才剛過亥時三刻,她怎麼來的這樣早?”
雲祁也是皺眉道“她看見你了?”
陸德卻是張口不答,想了想又答“應是沒有,但現在看沒看見也不重要了吧,在船上不是見過了?”
屠遊抱着雙臂看戲一般,道“怎麼,雲祁你又要假裝不認識陸德?那我是不是也要躲一躲?”
話音剛落,就聽見院中有些響動,木冬趕忙示意陸德和屠遊二人進入裡間。
明榆從巷子裡逃了出來,本想順道拐個彎去看看盧衛死透了沒有,沒想到張捕快動作倒是快,現場收拾的幹幹淨淨,又轉去找跟着自己的那個酒鬼,發現他居然毫發無傷的在酒樓喝酒,她一陣懷疑,藥粉失效了?還是他躲過去了?但是明明聽見慘叫的聲音,确實是中招了的,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跟着自己的不僅他趙蒙一個。
又想起自己說過要親自上門當面感謝屠遊,這好事盡早不盡晚,去的越快就越顯得自己的真誠,頭次上門也不好空着手,随手買了攤邊的燒鵝,轉道去找屠遊。不巧,屠遊的院子圍滿了人,就是不見他本人,明榆琢磨着,看這樣子他仇家不少啊?也難怪,剛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要我陪他打一架,切,幼稚小學雞,我用藥粉傷了他,還哭哭戚戚的不像樣子,又要道歉又要哄的。
跑了幾個地方都沒見着人,她有些激惱了,腦子裡隐隐約約記着今晚要去見什麼人呢,她蹲坐在一群小乞丐旁開始想,小乞丐們見她這副裝扮不像是要乞讨的樣子,不敢哄趕也不敢搭讪,隻靜靜地看她自言自語。
“奇怪,我明明記得的,今晚有事啊,啊,我就說,這腦子不是原生的就是不好使……”
一衆小乞丐見她對着自己的腦袋又是敲又是打的恐是遇見了什麼精神不正常的人,忙紛紛躲開些。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小白臉,咦~一個小白臉,身上這麼香,還人模狗樣的拿把扇子撩妹,哼,看我不把你腿打斷!”
直到明榆走遠了,小乞丐們才又漸漸的回來繼續蹲在萬月樓旁,有個小乞丐驚呼一聲“天上有人在飛!”衆人看去,哪有什麼人在飛,隻當他是餓昏了頭。
明榆翻錯了好幾家的院子才終于找到雲祁,她一把推開房門,就見雲祁背對着她站着,房内燈光昏暗,她進來時險些被絆了腳,内心一陣的鄙夷,這小子還搞氛圍感那套,也不想多廢話,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雲祁不禁想笑,道“香包是姐姐給的”
明榆點點頭,這話他昨晚就說了,道“那你姐姐是誰?”
雲祁沒想瞞着,道“元姝儀”
明榆一聽這話開始激動,忍不住上前看他的臉,他卻一直在躲,明榆去左邊看,他就往右邊轉,明榆往右邊,他就往左邊轉,幾次下來,本就脾氣不好的明榆再也忍不住的爆發,道“你躲什麼!槐月是我姐妹,她的弟弟自然就是我的弟弟,槐月嫌棄你樣貌醜陋,我不嫌棄,我是個好姐姐,來,轉過來,讓姐姐我好好瞧瞧——”
明榆掰過他的臉,對着那繃帶質疑,道“這是?槐月沒說你還有這愛好啊?”還玩cos 呢!
雲祁語氣淡淡道“回家路上被人誤傷了眼睛,不打緊,敷兩天藥就好了。”
明榆有些探究性的問“在哪裡傷的?松光路的巷子?”
雲祁點頭不語,明榆内心悔恨莫及,槐月姐姐不得心疼死咯,她有心想要賠罪又不敢直說,道“我認識一個有名的大夫,她醫術高超,她,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雲祁要留她,她卻一溜煙的跑了,幾人從裡間出來,望着那夜色發呆,屠遊先是羨慕不已又是一陣的懊惱,道“小娘子腿腳真是麻利,是塊練武術的好苗子,我讓她跟我練她還不願意。”
陸德聽他這樣說,不僅暗暗佩服他的勇氣,如實道“反應快但力量小,若是遇上強敵可不會好運連綿。”
雲祁才想起要問他的話,道“陸德,船艙内發生了什麼?”
陸德邊回憶邊踱步,他一臉的焦急,道“主子,這小娘子,她,她着實是個厲害人物,她先是假扮成舞女陪酒,不去勾引盧衛反而引得吳若蘇與王克凱為她大打出手。那盧衛先是看戲不摻合,但她說什麼仰慕盧員外是皇商身份貴重,若是可以伺候一場于她就是天大的福氣,盧衛自然是招她去身邊伺候,吳王二人本就眼紅盧家,現下被比了下去更是滿腔怒火。席間盧衛多次出言貶低侮辱吳王二人,以往二人多是仰仗着盧家忍氣吞聲罷了,今晚許是酒氣上頭了,幾人開始互相謾罵,那小娘子更是不斷拱火,盧衛一氣之下将吳王二人扔下船去,又屏退衆人船艙内隻剩下盧衛和小娘子二人。
我潛伏在船底,不久便聽見盧衛低聲的慘叫,因記着主子的交代,上去查看,那小娘子将盧衛脫光了衣服,用刀子在解剖盧衛的雙手。見我來,她先是問我是太子的人還是永王的人,見我不答便又專心的剔骨,盧衛便活生生的被剝光了皮肉,隻露出慘白帶着血絲的手骨。期間盧衛幾次昏死過去,她都用藥讓他醒來,盧衛終是受不住,告知全部——”
永王早在兩年前就拿到了藏在沈府的聖旨,是沈時期親手交給永王,為的是和永王永結同心,成為永王的王妃,隻是,不知為何沈時期又變了心,轉而去投靠太子,永王由愛生恨,對沈時期多番暗害。這盧衛不過是永王的一顆棋子,為的不是要沈時期的命,而是要引的沈時期主動去見永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