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元琢磨江憫的話,得出結論:至少他打心底裡還想和她好。他可以低調地為她做很多事,隻是不願意碰她。
所以現在他們兩人之間就是有隔閡。但他認為,他們之所以到這地步,是因為她還沒有發自心底地原諒他,是她不想徹底和他恢複如初。他并不喜歡和這樣的她做.愛。說白了,他并不想單純為解決需求而做這件事。
這算什麼?
那這算不算,變相要求她完全原諒他。
憑什麼?
但她真的能徹底原諒他、消除有過一次他小孩這回事,甚至那段時間所帶給她的心裡陰影嗎?她反問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
雖然是女主和男主,但奚元與邬南柯在戲裡真沒什麼交集。
她基本與那位“暴君”一同出鏡;而作為熱血男主,邬南柯有他自己的主線。他們唯一同框的戲份是電影快結束的一場筵席。那場戲也拍得很早。因為場面盛大,加上群演現場共幾百人,又是電影裡關鍵情節,拍起來複雜,斷斷續續共拍了兩天。
奚元穿得不像一開始那麼暴露,但妩媚隻增不減。
閑暇休息,她就和回貞、邬南柯等人湊一塊。畢竟一起集訓了挺長時間,他們感情很深。她閑着沒事喜歡聽歌。
那天江憫不在,她手機正好放到《Under the Influence》,熟悉的旋律響起,她沒忍住站起來,跟着扭幾下,忽然看向邬南柯:“要不要一起拍個短視頻?”
“……啥?”
邬南柯是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對自己有意思,奚元早看出來了,她又不傻。
尤其在看人方面,她閱男無數。
隻是她一直把精力耗江憫身上,對邬南柯那些多餘的意思是無視,或隐晦但幹脆利落的拒絕。然而和江憫一籌莫展,讓她感到煩躁,她突然就不自覺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眨眨眼:“怎樣?”
一旁的工作人員聽見了,百分百支持:“拍一個吧!拍一個!”
邬南柯也不矯情,笑眯眯到她身邊來:“行啊,拍什麼?”
“就這個歌,網上應該有簡單的舞蹈,我們學一下。”
“好呀。”
于是他們兩人并排坐到一起。
雖然沒貼得很近,但至少頭是湊往一塊看屏幕的。就像當時邬南柯聞到來自江憫身上的一陣氣息,小電扇攪動着夏天溫暖的風,他們能很清晰地嗅到彼此身上氣味。奚元仿佛能聽到邬南柯心跳。
她知道這種狀态很暧昧,但她依然對邬南柯沒任何感覺。
她不是個會因為氛圍就對某個人有濾鏡或改觀的人。
畢竟她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什麼人沒見過。
據說有一個鲇魚效應,就是在裝有沙丁魚的桶裡放一條鲇魚。因為一群沙丁魚在桶裡往往懶着懶着就懶死,但如果放一條鲇魚進去,讓它們時刻處于緊張狀态,它們就能活更久。
奚元隻是突然想找一條鲇魚。
兩人額頭差那麼一點點距離就貼到一起了。大概是氣氛暧昧得過于窒息,邬南柯率先要喘不過氣,先站起來,摩拳擦掌:“我覺得我學得差不多了。你呢?我們來試試怎麼樣?”
“好哇。”奚元也站起來。
一旁的助理立刻請纓:“我來錄吧!”
其他人也相當主動,拿來補光燈等道具。連制片人都被吸引過來,觀賞着兩人的拍攝成果笑眯眯:“真是郎才女貌,太賞心悅目了!以後可以拿這個視頻做我們宣傳電影的材料。”
“嗯呐!”回貞在一旁連連附和,“我看了都快成他兩的cp粉了。”
“别亂組cp啊!”另一人佯裝嚴肅警告,一群人笑成一團。
因為還穿着電影裡服裝,這段視頻至少要等到角色形象曝光後才能發,甚至在電影上映後。
奚元不知道這回事江憫知不知道,但她心裡竟産生一種莫名的爽感。
而拍視頻這回事像興奮劑,讓沙丁魚群裡本快沒什麼生氣的鲇魚再次瘋狂起來。
後來奚元、邬南柯和回貞等人組成一更牢固小團體。回貞等人并未意識到什麼,大概隻覺得是彼此情誼更深厚了。而每每都是邬南柯主動發起團建邀請,譬如一起拍個互動視頻、合個照、打個牌什麼的。
導演組當然樂意看到這場面,演員們感情越好(就算是表面)對後期宣傳就越有利。
而當一群人越玩越好,也想在晚上打打牌時,不知道該去誰房間。奚元說:“不如去邬南柯的。”
打牌的還有翟紫雲和另一位男主演。
想了想,四人都覺得奚元說的合适。去男生房間總歸比去女生房間方便:“那就聽奚元的。”
看邬南柯有點呆呆的樣子,回貞拍他一下:“怎麼啦?你房間不會太亂了,見不得人吧?”邬南柯立刻恢複神色:“怎麼會?我歡迎你們還來不及呢!但我真得收拾一下。”
又一陣哈哈大笑。
“那就這麼定。”
晚上一群人齊聚邬南柯房間,女生基本都穿着輕薄的睡衣,隻有奚元穿了浴袍。
她洗完澡直接來的,頭上也裹着幹發帽,顯得一張臉真就巴掌大,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沐浴露和洗發水清香。
進了屋,如入無人之境,她大喇喇盤腿坐在邬南柯鋪好的床上,當然該遮的地方都遮得嚴實。邬南柯來時似乎猶豫了一下,而後坐到她身邊。意料之中。
另一邊是回貞。她開玩笑地拍一下奚元白嫩嫩大腿:“寶,你好吸引人啊!像我朋友家養的那隻大布偶貓,真讓人恨不得埋頭狂吸。”
這句話讓人浮想聯翩,但她隻是在奚元肩頭蹭來蹭去。奚元笑嘻嘻:“這有什麼,我平時拍戲的時候不穿得更露嗎?”
“那倒也是。”
“但這不一樣。你現在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拆了幾副撲克,注意力都移到牌上。
其實奚元知道,一旁的邬南柯總忍不住瞟她。最後要離開了,奚元走在一群女生最後面,邬南柯在她身後送他們。感覺浴袍一角被從後拽了下,她假裝沒有感覺到,走了。
一回房間,她像平常一樣給江憫發幾條消息,然後吹了頭發往床上一躺,撈手機看,江憫不回。
平時也是她給江憫發消息多。
江憫不是那種會一直拿手機和人聊天的人,但他會問她一些比較重要的事,譬如拍戲進展,關心她飯吃得怎樣之類。所以更多是她給他發一些絮絮叨叨的内容,他就會回。她雖然見他時間短,但也不疑神疑鬼。
因為這裡是小說世界,他是她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