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導,我想在組裡待一段時間。”
奚元剛要走,身旁傳來這位小老闆輕快的聲音。她因此又瞥他一眼,于是再次與那雙分外含情的眼睛相對。
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熟悉,太熟悉了,分明就在哪兒見過。可越想思緒越像觸到一面牆,不可能再将它越過,沒有頭緒。
就在她愣神之際,那位小老闆始終與她對視,仿佛通過這份眼神交流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奚元立刻觸電般收回目光,拈着自己的那份芋泥山藥糕離開了。
“不是吧,他就這麼待在組裡了?”
耳邊傳來旁人低低議論聲。
“噓,小點聲!他待在組裡不挺好嗎?天天都有的吃喽。”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
“這下可有的熱鬧了。”一人好笑道。
事實證明那幾人的議論都沒錯。
奚元也知道了那位小老闆名字,是“梁抒懷”,這文鄒鄒氣質與其散發出的花花公子味道實在違和。恰好這幾天江憫忙,她給他發消息:【你最近還是别來劇組看我了,組裡這幾天熱鬧死了。】
江憫這片刻功夫大概有空閑,回得算快:【怎麼了?】
【來了個據說是香港那邊的不知道幹什麼的小老闆,他女人就是那個讨厭死了的扇我巴掌的楊天淇![發怒][發怒]他竟然沒臉沒皮地向導演要求在組裡待一段時間。誰知道“一段時間”是多久?】
【雖然你每次來都偷偷的,我還是害怕被他看見,說不定他認得你,對你影響不好。等他走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别太想我哦!^^】
江憫應下:【那想我的時候可以給我打視頻。】
【行。】
奚元手很快地發出消息,才反應過來,心裡不爽:明明是讓他别太想自己,怎麼成了默認自己會想他會給他打視頻。
組裡生活樸素,梁抒懷梁小老闆一連待了一周,卻不見被削減半分光鮮亮麗。有一天拍完戲,第二天幾位主要演員都沒有拍攝内容,他提出一起進城去酒吧耍耍。其極其誠懇又熱情地邀請了每一位主要演員,對待奚元更是十二分熱切,連楊天淇在一旁都明顯窩着一肚子火。
奚元有時真挺好奇,這位梁抒懷是不是想把女朋友換成自己。
他對自己的眼神格外發燙,大多時候真像一隻哈巴狗趴在自己面前瘋狂搖尾巴。
她猶豫一下,應了。
要是飯局她肯定拒絕。可這生活清湯寡水,她實在耐不住去一次酒吧重溫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誘惑。
她應下之後便扭過頭。可還是感受到楊天淇恨不得将她給千刀萬剮的目光。
說到這兒,這對男女可真有意思,兩人對她的眼神都那麼火熱,恨不能一人一把火給把她燒死。
……
暮色四合,劇組的兩輛商務車與梁抒懷那輛一齊出動,拉着浩浩蕩蕩的十幾名演員前往最近的城市市中心。
車上人一路有說有笑,還沒進酒吧就已經氣氛火熱。隻有奚元一人沉默地看着窗外,看省道蕭瑟的景色慢慢變成高速公路的一片灰黑。
她始終如此執拗地偏過頭。因為就在上車前,梁抒懷熱情洋溢地邀請她和他與楊天淇共乘一車。
她在後座靠窗位置,梁抒懷與楊天淇坐于二排,她和梁抒懷呈一斜線。梁抒懷變得格外話多。而他每每偏過頭來與楊天淇說話,那眼神又開始鬼使神差往奚元身上跑。楊天淇應是有所察覺,應付他的話都有一搭沒一搭,帶着濃濃怨氣。
這是幹嘛呢?
奚元納罕。
所以她在發現這點後死死地将頭轉向車窗,避免與梁抒懷有所交集。
沒多久,就聽見身後傳來這位小祖宗打趣:“奚元姐姐,窗外有什麼好看的,怎麼不和我們聊天呀?”
“……”
“奚元姐姐”四字一出,奚元幾乎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抖一抖。
而他那撒嬌語氣,更讓她心裡發毛。
她實在無力轉回頭與之進行正常社交,假裝沒聽見。卻聽見自己身旁那位演員忍不住低笑幾聲,大概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微妙關系實在是搞笑極了,不知道以後會在組裡傳開怎樣的八卦。
奚元幹脆閉上眼裝睡。
沒多久,真睡了過去。再醒來已是抵達目的地。三輛車上的人下來,面前是一豪華會所金光閃閃的十幾級階梯。梁抒懷此時終于顧不上奚元,迎着一衆人往裡走,笑意盈盈:“來來,姐姐們小心腳下。不用擔心今晚上被人認出來,我都打點好了,也給姐姐們訂了最大的台,酒水管夠。姐姐們這段時間拍戲辛苦,隻管玩個盡興就是給我最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