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珠炮的話任誰聽了不心動?放眼身邊女演員,除了楊天淇,各個嘴角都咧到耳根。
連奚元從梁抒懷身邊經過,都忍不住和他對視一眼。
“奚元姐姐。”他又邪魅一笑,“一會兒坐到我身邊好不好?”
“不好。”奚元毫不猶豫。
來到長桌,她簡直被梁抒懷那句話給弄怕了,那已經不是示好而是騷擾,她刻意坐到最邊上。舞台上DJ音樂熱烈,中間穿插着駐唱功底紮實的歌聲,終于能将她與兩米之外的世界隔絕。她與女演員們喝着酒水飲料,玩些簡單的遊戲。
沒一會兒,淡雅的男性香水味幽幽飄來:“奚元姐姐,給我讓個座呗?”
奚元擡首,那雙桃花眼笑成了扇。
即使她沒讓,梁抒懷也硬生生在沙發最邊緣擠出個地方,落座。她生怕和他沾上一點兒,趕緊往裡挪,反而給他讓出了更充裕空間,他便向裡靠靠,那麼順其自然地接過她手中骰盅:“奚元姐姐,你玩骰子的功力不夠,我替你試試。”
奚元心思全不在此,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給拍下這幕——她竟和一個男人貼如此近地坐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這男人還不是江憫。
她這會兒有點慌了,壓着怒氣,湊近梁抒懷耳邊:“不管你什麼目的,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離我太近了。并且我有男人。”
“哦?”梁抒懷卻不慌不忙地一挑眉,那邊骰子在器皿裡“嘩啦啦”響,他也轉過來湊近奚元,“什麼男人?圈裡的小鮮肉,還是?”
“和你一樣哦,大老闆。”
“嘶——那可有點麻煩。”他這麼說着,卻不為所動,仍舊該做什麼做什麼,也仍然該貼多近貼多近,“但總不會比我更年輕了吧。”
看他極其自信地粲然一笑,奚元也不知說什麼好。
又是個無法溝通的主。她坐立難安。最終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起身逼梁抒懷給自己讓道:“我要去洗手間了。”
梁抒懷也爽快,起身讓開。
洗手間裡,奚元才松一口氣。但她實在太不可思議。梁抒懷竟然當着劇組裡如此多人毫不掩飾地和自己親近,這像什麼樣?要是被江憫知道就更加可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麼?
在鎖着的隔間門裡,她摸出手機,打字飛快給江憫發消息:【我收回我的話,江總,請您快來救我于水火來劇組裡看看我吧![流淚][流淚]我感覺我被人給盯上了。】
等了一會兒,江憫沒回,這下可能在忙。
奚元也不幹等,從洗手間走出,卻正好與梁抒懷撞個滿懷,“啊”一聲。她下意識四處看,周圍沒有同行的人。她真生氣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抒懷雙手插兜,還是玩世不恭地笑:“奚元姐姐,你不覺得我很像一個人嗎?”
奚元滿腹疑惑,對方這話卻應證了自己最初覺得他眼熟的想法。
她歪歪腦袋,再次細緻打量梁抒懷那張臉。挺好看的,臉型略有些長,眉眼清晰如畫筆細刻而出,還有點清秀。也就是這份清秀與他發型打扮的張揚互補,使他整個人并不那麼令人生厭。可看如此細的話,讓她說出他像誰就更困難,并且她不那麼确定。
“我知道殺死陳淞媛的兇手是誰。”梁抒懷忽然說。
“轟”的一聲,黑色的東西在奚元腦海裡炸開,淹沒一切,讓她無法去思考任何其他。她幾乎機械式吐出四個字:“你說什麼?”
梁抒懷那張漂亮的臉在她眼中忽然像魔鬼。他也歪一歪臉,繼續輕描淡寫地問:“那你有沒有想出來,我像誰?”
奚元久久不語。
那片腦袋中的黑炸完,剩一片白,白得她像一塊木頭,好久才恢複過來,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攥住梁抒懷袖子,生怕他跑了:“求求你告訴我,傷害陳淞媛的人到底是誰?你消息可靠麼?”
“可靠啊,當然可靠啦!我就知道陳淞媛才是奚元姐姐你的軟肋,你這麼在意她。”他還那麼吊兒郎當,“不過你想出來沒,我像誰?”
這對你很重要嗎?奚元看着他,卻不敢問出口,怕有所得罪。
因為他手裡很有可能握着最關鍵信息。仿佛走在陰霾忽然看見一縷來自天堂的金色光線,像救贖,她就知道小說情節裡一定會安排這一遭,一定會有的,她會等到,也确實等到了,就在眼前,就是現在。可關于梁抒懷的問題她還是沒有頭緒,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
梁抒懷看着她這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啞然失笑,片刻才說:“奚元姐姐,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好好笑,我在熒幕上從沒有看見過。”
“那求求你,告訴我吧。”奚元仍木木的,卑微乞求。
梁抒懷似乎拿她沒辦法:“那你信我嗎?”
奚元點頭。
“是不信也沒辦法了吧。”梁抒懷無奈,“那我告訴你,是江恪。”
“你看我長得像不像江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