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孤零零地躺在那裡,沒有朋友,被手下遺棄了,他的仆人這十二年鎖鍊加身。今晚,午夜之前……這仆人将掙脫鎖鍊,黑魔王将在仆人的幫助下卷土重來,比以前更加強大、更加可怕……”
布蘭溫和鄧布利多面色凝重地相對坐着,一個透藍色的水晶球在他們面前緩慢地轉動着,嘶啞刺耳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裡,煙霧氤氲,仿佛捉摸不定的未來。
“這是哈利在占蔔課上得到的預言。”鄧布利多說,“在你知道的故事裡,我們的得到了這個預言嗎?”
相比于鄧布利多的鎮定,布蘭溫卻有些煩躁。她還沒來得及從忙碌的考試周中喘一口氣,就被鄧布利多叫到了辦公室。
不安一圈一圈纏繞上她的心頭。
“是的,”布蘭溫用指腹掠過水晶球散發出來的煙,“但好像……不太一樣。”
她思索一番,但是過于模糊的記憶卻讓她無功而返。
鄧布利多雙手執起水晶球,“你認為她說的是布萊克還是佩迪魯?”
“隻能是那隻老鼠。”布蘭溫回答,“布萊克是鳳凰社的人。”
他點點頭,從抽屜裡把活點地圖拿出來,“既然如此,佩迪魯就交給你了。”
布蘭溫皺起眉頭,“你不和我一起?”
“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鄧布利多歎了一口氣,“我必須馬上通知魔法部。”
校長辦公室裡的鳴鐘發出來清脆的整點報時聲,布蘭溫毫不猶豫地接過那份地圖,匆匆起身往門外趕去。
“準備好錄像球,一旦我抓到他,就把他帶到這裡來。”她對鄧布利多說。
……
布蘭溫回到了宿舍。
她找出一瓶魔力穩定劑喝下,又從自己的櫃子拿出準備已久的東西。
魔力補充劑,白鮮、蛇怪毒液、斯内普給的毒藥噴霧。
還有……斯内普給的那支備用魔杖。
要帶上這個魔杖嗎?布蘭溫把魔杖外面的布料一層層揭開,摩挲幾下,又包了起來,放進箱子裡。
暫時還用不上它。
……
布蘭溫對着地圖一個一個名字地搜尋彼得的名字,密密麻麻重疊在一起的英文字母看得她兩眼冒黑星。
找到了。
終于,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她發現了那個快速移動的名字,在霍格沃茲的一個樓道裡,似乎有目的地往别處地方行進。
三樓、四樓……他要進有求必應室?
布蘭溫顧不上細看,給自己施了一個幻身咒,抓起地圖在樓道裡狂奔。
霍格沃茲的樓道變幻莫測,為了更快地追上彼得,她不得抄近道去堵截它。已經是傍晚,天色逐漸灰黑,布蘭溫被地上不知道哪一屆學生留下的小陷阱絆了好幾下。樓道逐漸狹窄,靜得隻有她自己的喘息。
就在前面。
瘋狂奔跑的彼得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布蘭溫握緊魔杖,謹慎地步步向前。透過牆角,她仿佛看到有亮光在前面閃過。
“滾開!”熟悉的嗓音順着空氣傳播,布蘭溫瞳孔一縮,疾步跨過去,魔杖一指,牆面的挂燈倏地啟動,照亮僵持一人一鼠。
“德拉科?”她小聲呼喚着,“你怎麼在這裡?”
德拉科臉色慘白,青灰色的陰影挂在兩眼底下,嘴唇顫抖着。他兩腳跨開站立,一隻手戒備地用魔杖指着對面那隻瘦了不少、皮毛東倒西歪的老鼠,另一隻手别在背後似乎隐藏着什麼。
隐藏着什麼?
布蘭溫目光下移,卻發現德拉科腰側的校袍破了個口子,血液流出,從裡面将白色衣服染成刺眼的紅色。
“布蘭溫,快走,去找人來,”德拉科焦急地吼起來,“這個畜生是個阿尼瑪格斯——也許是布萊克!”
他怎麼知道的?布蘭溫的手上擡幾厘米,對準那隻弓起腰腹,後肢蓄力的老鼠,不料它猛然一躍,直撲德拉科的右手而去,尖利的牙齒反射出一絲寒光,往他手上狠狠一咬——
“啊——”“昏昏倒地!”
德拉科的尖叫聲和布蘭溫的施咒聲同時響起,老鼠的牙齒深深陷入德拉科的皮肉裡,他重重一甩,老鼠被摔倒牆磚上,滑落到地面。
它暈過去了。
布蘭溫心下一松,召喚出幾道繩索,把老鼠綁了起來,又在它身上下了幾道跟蹤咒,這才放心地走到德拉科身邊,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如何。
德拉科将右手在校袍上不在意地擦了幾下,後退兩步,和她拉開距離。布蘭溫識趣地停下,“德拉科,你的傷?”
“我很好。”他慢吞吞地說,盡管臉上還殘餘幾分痛意,“我可以自己去醫療室。”
看起來确實沒事,青春期少年的好勝心,拉不下臉——她懂。
布蘭溫笑笑,無奈地搖搖頭,彎下腰,準備把腳邊的老鼠撿起來。眼睛卻突然被道亮光閃了一下。
她不甚在意地眨眨眼,隔着一層厚布把彼得捏起來,準備提着他去給鄧布利多交差。
但是她突然愣住了。
考試周,教授們為了防止作弊讓所有人不能穿戴含有魔法材質、金屬材質的衣物,帶有紐扣的衣服都因為有煉金産品的嫌疑而被禁止。
更别說玻璃制品、晶石了。
隻有像哈利那種完完全全的麻瓜造物的眼睛才能通過檢測。
而德拉科,布蘭溫下午考完遇見高爾時,這個傻大個還在詢問她馬爾福少爺的去向——德拉科的考試直到傍晚才結束,根本沒有時間回寝室換衣服。
那麼——
沒有介質,怎麼會有光反射?
布蘭溫縮起手指,直起腰,重新打量着低着頭不敢看她的德拉科。
“德拉科,你左手傷到了嗎?”她輕柔地問,一隻手微舉起魔杖,另一隻手摸進兜裡,捏緊了斯内普給她的混合毒液。
“沒有——不,是的。”德拉科聲線有些顫抖,“我……”
“德拉科,”布蘭溫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他,“你手裡拿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布蘭溫話音沒落,他就揚起頭,如同驚弓之鳥般大聲反駁道。随後,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又放緩了語調,“布蘭溫,什麼都沒有。”
倉皇失措中,他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臂随着後退的動作晃動了一下,尖尖的角從他背後露出來。
是冠冕。
布蘭溫心跳停頓了一拍,手裡的魔杖捏得更緊了。她目光偏移了一下,心裡暗算着偷襲德拉科的方式。
風險很大——德拉科的身後就是樓梯,一旦他掉下去,就會被不斷移動的梯子不知道帶往何方。再者,德拉科身上的口子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摔下去,她不能保證德拉科能夠完好無缺。
得讓他自己交給她。
“德拉科,你拿着的東西很危險,”布蘭溫輕柔地說着,“那是一件黑魔法物品——”
“你怎麼知道?”德拉科突然睜大了雙眼,語無倫次起來,“黑魔法怎麼知道——你見過它?”
“是我發現的,我把他交給了鄧布利多教授,德拉科,”眼見着德拉科态度松動,布蘭溫悄悄地又走兩步,離他更近了,“但是它不見了。”
“把它交給我——德拉科,我們一起拿去校長辦公室,好嗎?也許他還會給斯萊特林加分。”她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還差半米的距離,她就能夠到德拉科。離得近了,她才發現德拉科的狀态狼狽至極,汗從他額頭流下來,一直到他梗住的脖頸上,他卻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