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低下頭，趁着衆人不注意半蹲在地上。她臉上泛出些潮濕的紅暈，朝多比晃晃酒杯，“這麼低的度數，黃油啤酒都比不上。”

多比生氣地張了幾下嘴巴，十分肯定地說，“臉都是紅色的，你已經喝很多杯了！”

“那是腮紅。”布蘭溫語調有些飄忽，又換了個盛滿液體的杯子。

多比急得跺了幾下腳，“斯内普教授讓多比監督你不要亂喝東西！”

布蘭溫手一頓，放在嘴邊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放回桌子上。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這是供應全校的飲料，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多比拽着她的裙擺，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眼皮下逐漸蒙上一層水液。他身體突然緊繃起來，看起來像是要旁邊的桌子撞去。

“好了好了，我不喝，行了吧？”布蘭溫眼疾手快地撈住多比，在他的注視下，戀戀不舍地把杯子推遠了些。

“你要喝解酒劑。”多比開始抽泣，他用細長的手指揩着眼淚，“多比想去醫療室拿解酒劑，但是多比不能離開布蘭溫……”

“龐弗雷夫人也來參加舞會了。”布蘭溫有些頭疼地打斷多比，“我們去地窖——地窖有備用的。”

在地窖她還能小憩一會。布蘭溫晃了晃有些迷蒙的腦袋，和多比偷偷溜出禮堂。

……

“解酒劑……”布蘭溫打開常用的藥劑櫃，兩手一攤，“好像沒有了。”

多比鼓起大眼睛，對着藥劑瓶的标簽逐一檢查過去。

确實是沒有解酒劑了。

他洩氣地垂頭，“多比把布蘭溫的舞會搞砸了……”

“某種意義上，并不能這麼說。”布蘭溫揮動着魔杖，把處理好的草藥抓過來，丢進坩埚裡，在鍋裡注入清水。

“熬半個小時後叫醒我，我眯會。”她半靠在牆角的椅子，多比給她找來幾張毯子。布蘭溫把毯子墊在胸背後，好讓自己皮膚不會接觸到冰冷冷的牆壁。

……

想要逃離舞會不止布蘭溫一人。

斯内普三言兩語打發了想要跟上來的卡卡洛夫，大步流星地回到地窖。

壁爐裡升起橙黃色的火光，柴火散發出溫暖但不刺鼻的煙熏氣息。

斯内普急促的呼吸緩和了些。

幾乎是沒有猶豫地，他朝前走去，打開了魔藥間的小門。

“埃利奧特？”他叫着，卻無人應答。

“斯内普教授。”多比從牆角嗖地跳出來，小聲說道，“布蘭溫睡着了。”

斯内普擰起眉頭，這個天氣，在魔藥間休息？

他目光往裡一掃，便看到靠着牆角蓋着毯子，枕着團布的蜷在一起布蘭溫。毯裹住她半張臉，隻漏出秀氣眉眼。

“她睡了多久？”斯内普問。

“兩個小時。”多比指了指一旁看不出内容物的坩埚，“她讓我看着火熬解酒劑，但多比叫了幾次，她都沒醒。您說過——要是叫不醒——”

“酒？”

“不是酒，是甜葡萄汁——”多比在斯内普嚴厲的目光下越說越小聲，“她隻喝了一兩杯。”

“我知道了。”斯内普眉頭松動，不疑有他。

他揮了下魔杖，坩埚潔淨如初，焦黑渾濁的液體消失。

“這個拿給烏姆裡奇。”斯内普回到辦公桌，從儲藥櫃裡抽出個小罐子，“就像之前一樣。”

多比接過藥膏，啪的一聲從空氣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