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安折騰了幾次,反倒是給自己累得不行,最後幹脆聽之任之,老老實實的養傷。
沈雲薇問起那日的事,謝鶴安反倒是有幾分不情願的道:
“殿下現在才想起來問啊?”
沈雲薇輕笑一聲,其實那日謝鶴安前腳走後腳她就問了淩夜,隻不過當事人的口吻他還沒聽過。
“臣本以為事情順利的進行着,誰知道那道隐那小情人竟然偷偷地給他把繩子解開了……”
說到這謝鶴安憤憤不平:“你說他解開了就嘛!”
他掐着腰,氣急敗壞的道:“結果他非但不跑還拿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粉揮了一把,人倒是沒事,隻是馬被驚着了,隻摔了一條腿還是淩夜撈了我一把的……”
沈雲薇抿着唇,盡量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結果還是被謝鶴安看出端倪:“殿下,你笑的有點明顯……”
沈雲薇徹底忍不住,低着頭笑出聲來,兩人本就靠得近,她這一低頭倒像是鑽進謝鶴安懷裡了一樣。
也不知道是害臊還是害羞,謝鶴安的耳朵就跟那日的火燒雲一樣,一點一點的甚至有蔓延開來的趨勢。
沈雲薇絲毫不覺,擡頭見謝鶴安紅成這樣還以為他是臊的,于是擺擺手安慰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就是了。”
謝鶴安對上那雙含春的眼眸,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來,眼裡的無奈與寵溺遮都遮不住。
窗外院子裡的梨樹枝繁葉茂,刷刷的碰撞出響聲,芸依有眼色的端着手裡的糕點守在門外,這樣的時候,難得的惬意。
晚間的時候,沈雲薇和謝鶴安覺得熱,就幹脆把吃食擺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吃到一半,芸依走了過來,說有人要見她。
“誰?”
“九殿下身邊的那位姑娘。”
芸依并不知曉滄夢就是阿福,所以對她的防備心并不小。
沈雲薇點點頭,讓謝鶴安自己吃,她去見阿福,見人逐漸走遠,謝鶴安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撇着嘴有些着急。
沈雲薇是在正殿見的阿福,見她面容憔悴倒是一點都沒有大仇得報的樣子。
她沒有問,隻是讓芸依為她上了一杯甜湯。
阿福抿了一口,欲言又止的看向沈雲薇。
芸依把人都清了出去,自己守在門口。
“殿下,紀清儉會死麼?”
謝鶴安見沈雲薇回來的時候表情不太好,便拿着自己剛折出來的千紙鶴去逗她。
沈雲薇這才恢複了幾分笑容。
“怎麼了?”謝鶴安關切道。
沈雲薇捏着千紙鶴的翅膀,由心發出疑問:
“恨與愛真的能夠共存麼?”
謝鶴安對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手中依舊抽了一張紙來,彎折翻轉。
“殿下說的是阿福?”
沈雲薇點頭,對于這樣的情感,她其實并不能理解,直到謝鶴安問出那個問題:
“那殿下剛回來的時候,對‘謝鶴安’又是什麼感情呢?”
沈雲薇擰眉:“這不一樣。”
謝鶴安反駁:“怎麼不一樣,殿下前世不是也喜歡他?”
沈雲薇聽出話裡的酸味反問道:
“你覺得我喜歡他?”
她屬實沒想過,謝與争竟然是這樣理解自己與謝鶴安之間的感情的,前世兩人是盟友,沈雲薇被他利用,更像是劍客與劍的關系,隻是最後發現劍客不惜折劍,才會反目成仇。
沈雲薇本就站着,謝鶴安牽過她的手放在掌心細細摩挲,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去問她:
“殿下,他這樣牽過你麼?”
沈雲薇覺得他幼稚,但還是配合着道:
“沒有。”
謝鶴安得寸進尺的把人拉近,沈雲薇幹脆彎下腰,配合他,感受到對方握着自己的手一頓,沈雲薇心中暗笑,擡起另一隻手就摸上了謝鶴安的下颌帶着幾分調戲的語氣:
“謝與争,你這是要與他比一比麼。”
說着,沈雲薇的指尖一點一點的劃過他的喉結最後落在肩上,見他這樣,沈雲薇笑着道:
“不用比,就算是一模一樣的外表,我也能在一千個謝鶴安裡找到你的。”
謝鶴安雖然滿腦子空白,但還是第一時間察覺了這其中的蹊跷,他一把抓住沈雲薇的手質問她:
“殿下這般熟練,還說什麼都沒有?”
沈雲薇把另一隻手也抽出來搭在他肩上,兩個人的呼吸似乎就在彼此的耳側,謝鶴安壓抑着,就聽見沈雲薇道:
“話本看得多你也會,謝大人還是讀書少。”
謝鶴安聞言氣急了,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腰,結果下一刻就被人推開了。
沈雲薇美曰其名:“時候不早了,歇吧。”
說完人就回了自己的寝殿,留下謝鶴安坐在那兒,一口氣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