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媽跟我爸鬧離婚,我要沒有家了……
“……凱……杜凱!想什麼呢?想起誰了?不如說出來,說出來心理也輕松些。”
杜凱眼神一顫:“我沒什麼好說的,人是我殺的,我該死,你們直接判我就好,别再問了。”
艾峰嗤鼻冷笑:“你自己也是學法律的,會不知道?不問清楚就結案定罪,可能嗎?
“……”
“是你你就把行兇的經過一一說清楚,不是你,你就說說那些東西是誰的,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
“沒,沒有誰。那些都是我的,我殺了人拿的戰利品,回家……”
“都怎麼拿的?從哪兒拿的?”
問到細節,杜凱再次抿緊了雙唇:“……這些你們不都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嗎?”
“現在是要你自己說,你糊弄什麼呢?”艾峰突然被他輕慢的态度觸怒,啪地将手裡案卷甩在桌上。一張從貴州傳來的照片滑脫,飛到了地上,落在杜凱腳前。杜凱的眼神在極短的時間裡變了又變,雖隻是轉瞬即逝,但還是被艾峰敏銳地察覺到。他迅速從審訊桌後走上前,一把撿走那張三角尺殘片的照片,而杜凱的眼睛還直直釘在地上。
艾峰意識到這也許是突破口:“那我們就說說兇器,你把它藏哪兒了,為什麼不和其他東西一起帶回家?”
“……那天殺完人出來,”他低下視線,想起了某些遙遠的聲音:
——雨衣脫給我。……!……那個也給我……!哈……
——不要了哥,你松手,你受不了這個……
——你别管,給我!嘶哈……嘶哈……
——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松手好不好,我把它處理掉,立刻就扔。别折磨你自己……
“……我……随手扔了。”
“扔?”艾峰眼看着杜凱哆嗦了一下,給出一個搪塞的回答,“那你下次又想殺人了怎麼辦?你不會這麼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在你第二次作案之後就能抓到你?”
“……”
房間裡又一次陷入死寂,艾峰不肯罷休,想起手中還握着的那張照片,他一下将照片抵到了杜凱面門前:“又不想說?那你還記得這把尺嗎?”
杜凱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張照片,眼珠惶恐地來回震顫着,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艾峰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個人在害怕,怕得兩眼發直,怕得牙齒咯咯作響?他呼地撲上前:“這把三角尺失蹤的另一半就是兇器對不對?你當年受不了母親的打罵,用這把尺反抗母親時害她不慎摔死,現在又用它打死了塗小溪和談雪琴,對不對?”
“……不,别過來……拿開……把它拿開!”杜凱僵硬了片刻,突然像是反應過來擡手擋擱、扭頭逃避。但他很快發現手被拷在桌上,身體被筐在椅背和扶手間,根本躲不了。他隻能不斷把頭往後擰,緊閉起雙眼,凄凄哀求,最後幾近絕望的聲音噎在喉間,竟轉變成陣陣幹嘔。
“呵,你少在那兒演戲!”艾峰起初并不完全相信他,卻漸漸發現他似乎是真的喘不上氣來!“喂,你怎麼了,杜凱!?杜……”
“他怎麼樣?”看見徐子軒終于從醫務室推門出來,艾峰立刻迎了上去。
“打了一針,已經平靜下來了。”男人的白大褂有些皺,看來控制住杜凱費了他不小的功夫。
“我沒想到他會有那麼大反應,這是過去的影響太深,産生的應激反應?”
“嗯,想不到他媽媽會給他留下這麼深的陰影。”
“那他真有辦法拿着那樣一把兇器,一下一下砸人至死嗎?”陳宓的聲音自兩人身後響起。
“你怎麼下來了?兇器的事情有結果了?”艾峰看見陳宓手中拿着報告,猜到了她的來意。
陳宓點點頭:“我按你們的描述複刻了一把三角尺,做了模拟測試,造成的創面基本與死者傷口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