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克裡斯汀借助建築和陰影掩藏身形朝廣場走去,接近廣場,能看到白房子周圍有鎮民在活動,廣場更是聚集了不少鎮民,要避開衆人進入白房子幾乎不可能。
克裡斯汀腳步一轉,在白房子周圍的建築間遊蕩,果然找到一棟别具一格的漂亮建築,外部裝飾和白房子有幾分相似。克裡斯汀發動煙霧之影,從房子背面攀爬上二樓,撬開一扇窗戶,翻進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
克裡斯汀貼門聽了一會兒,确定二樓走廊無人活動後推開一道門縫,一樓的說話聲更清晰了,克裡斯汀越貼近樓梯,人聲越清晰。
“……在礦區又打了起來……根本不管,肖恩,這樣的日子根本沒有未來,我們不能一直守着那條枯竭的礦脈過下去。”
“如果你隻是專程來說這些廢話,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肖恩,你知道我隻是在擔心小鎮以後的發展,還有我們這些人以後該怎麼辦。”
“這事兒輪不到你和我來操心,金才是小鎮的鎮長。”
“金,他是個稱職的鎮長,但他似乎不太在乎礦區的發展,他的重心一直放在教堂那邊。”
“閉嘴,托德!我再說一遍,這事輪不到你操心。”
一樓安靜了一會兒,肖恩的聲音又響起來,“礦區那邊是不是又有人想離開?”
“放心吧,我們守得好好的,慶典結束前不會讓那些人出去。”
“喝一杯然後去看篝火,放松點夥計,你總是在擔心一些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肖恩……”
“照我說的做。”肖恩為托德倒了一杯酒,看着他喝完,将他送出家門。
做完這些,他回過頭,對上了兩隻火铳黑色的槍口。
“我就說為什麼會有股血腥味,獵魔人,你來這兒做什麼。”
肖恩有恃無恐的态度讓克裡斯汀決定立刻轉換方式,于是她改口道:“做個交易。”
肖恩看了一眼堅定不移的槍口,“真是新奇的交易方式,金沒告訴你,槍對我們倆無效麼。”
克裡斯汀心中暗道麻煩,嘴上說着:“他說過嗎?我記不住了,現在别管那些,你聽我說,”克裡斯汀像要把什麼東西甩出大腦一樣甩了甩頭,她的表情壓抑得有些扭曲,“我有個叫莉莉的愛人。”
“略有耳聞。”
“她是個無信者。”
這倒是沒聽金說過,肖恩大概知道克裡斯汀來說什麼了。
“她一直想出去看看,我也認為鎮子裡不适合無信者繼續生活,你覺得呢?”
“就她一個?當然可以。”肖恩同意了。
于是克裡斯汀垂下槍口,她的表情在困惑和平靜之間徘徊,“你之前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和你較量槍法,我說慶典之後,我改主意了,現在就可以。”她的手指在雙铳上跳動,像條一刻也閑不下來的魚,“你知道我和牧師去做什麼了,對吧?”
肖恩點頭。
“用铳威脅你是我不太理智,但我現在隻想開火射點什麼,”克裡斯汀用手指點了點耳朵,“那些見鬼的噪音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她沒等肖恩開口,扣開了幹涸的血痂,讓更多血液流出耳道,她拍了拍耳朵喋喋不休道:“牧師已經帶着那隻醜陋的小東西回教堂了,誰能想象太陽神的雕像下曾擠滿了裝吸血鬼的籠子呢?現在連牧師都變成那種東西了,真惡心,要是能一把火燒了教堂該多好……”
克裡斯汀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肖恩的神情,見他未對自己嘲諷牧師的言論表現出反感,心裡有了底。
“哪有靶場?”她最後問。
“我一般在礦區練槍,非要在鎮子裡的話……白房子的地下室可以充當靶場。”
“你們是鼹鼠?這麼喜歡在地下挖坑。”計劃剛開始就受挫,克裡斯汀的心跳不由加快一些,她深呼吸,拍了拍槍管,“我隻是有點激動,别擔心,子彈壓根沒上膛。”
克裡斯汀的視線遊移着,凝聚在那瓶打開的酒上,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放在鼻尖聞了聞酒水的氣味,“現在就出發?”
“不着急,”肖恩從架子上拿出兩個杯子,一個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個放在桌上滑到克裡斯汀面前,“在那之前,不如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正有此意……克裡斯汀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她朝肖恩晃了晃酒瓶,學着肖恩剛才做的動作,把酒瓶滑到他面前。在酒瓶即将甩出桌面時,肖恩伸手接住了瓶子,紅色酒液在瓶内晃動,掀起一些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