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草草洗漱之後下樓,媽媽正在布置早餐,麗莎便過去幫忙,“你熬夜了嗎,”媽媽一邊把煎蛋分到盤子裡一邊問:“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
“做了個噩夢。”麗莎捂住眼睛,輕輕按了按腫脹的眼皮。
媽媽拿開麗莎的手,仔細觀察了一番,“可能是發炎了,去看醫生吧。”
“沒事的,媽媽,不痛。我隻是……被噩夢吓哭了,還用手揉了眼睛,才變成這樣。”
“什麼噩夢這麼可怕?”見麗莎确實不像有事的樣子,媽媽放下心。
麗莎裝作随意的樣子開口:“夢見學校裡全是複制人,他們用各種方式不停地折磨我們。”說完,她一邊吃早餐一邊觀察媽媽的反應。
“聽上去像是什麼驚悚片的劇情。”媽媽如此評價。
麗莎可以确認媽媽絕對沒做同樣的噩夢,這是好事,麗莎松了口氣,沉甸甸的心髒終于卸下了一小塊負擔。
離開家,去往學校途中,麗莎拐進了一家服裝店,她把自己攢下的零花錢花得所剩無幾,帶着一套男裝和一頂假人模特頭頂的假發離開。
抵達學校,麗莎才發現大家的狀态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明明接近上課時間,卻在學校各處可見團聚成簇的學生,他們三五成群,每個人臉上都擠着焦慮、恐懼、憤怒、悲傷……這些極端情緒如登台演講的政客一般迫不及待地出場、戀戀不舍地被下一個政客趕下台,群體性加速了情緒的蔓延,用不了多久這些外露的情緒将誘發更狂熱的行為。
明明來學校之前,麗莎的情緒雖然低落,但還算正常的範圍,但進入學校後,仿佛置身于一個混亂的情緒漩渦,某種無形的吸引力帶動着麗莎的情緒,僅僅隻是聽到幾個學生颠三倒四、詞不達意的争執,麗莎就感到一股無名怒火燃起,讓她想呵斥對方,讓他們閉嘴!
麗莎克制住吼叫的沖動,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但她猛然想到,在這種不安定的環境下人會做出比以往更激烈的行為,萬一那些霸淩者對帕特裡克……麗莎立刻跑去帕特裡克的教室找人。
在教室門口,麗莎迎面撞上一人,她後退半步緩了緩,才看清和自己相撞的人熟悉的樣貌,“伊桑·傑弗裡?”
捂住鼻子的伊桑哼了兩聲,他眨眨眼睛把生理淚水擠出眼眶,“麗莎,你也是來找帕特裡克的,對不對?”
“嗯。”麗莎點頭。
這時伊桑背後一個不耐煩的男聲響起,“别擋道!”
麗莎伸手把伊桑拽開,讓開門口道路,那個滿臉憤恨的男生走出教室,他故意狠狠地撞過伊桑的肩膀,用挑釁的眼神看伊桑,似乎在等對方的咒罵,等一個進攻的号角。
但伊桑隻是揉了揉肩膀,沒有理會這個插曲,他加快語速道:“我們得趕緊走,帕特裡克請假了,那群人去他家找他了!”
盡管語句很短,信息量卻很大,麗莎掃視一圈教室,的确不見帕特裡克和那夥常出現在鏡頭中的霸淩者,于是跟上了腳步匆匆的伊桑。
坐上出租車,麗莎才有空問出自己的疑問:“你怎麼知道帕特裡克和那些狗雜種的行蹤?”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掩飾,不如說他們就像瘋了一樣直接在教室内大肆宣揚,所有待在教室的人都知道他們要去帕特裡克家裡給他一點‘更深刻’的教訓,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其他人正在讨論這件事呢!”
“太可笑了,他們平時可是把證據藏得很好,現在就算不裝了,也不至于追到帕特裡克家裡,把這事鬧大對他們一丁點好處都沒有,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透過中央後視鏡瞥見出租車司機上班時倦怠無神的雙眼,伊桑既擔心自己的生命财産安全,又不想讓他和麗莎的讨論被人聽到,于是他讓司機打開收音機,在主持人逗趣嬉笑的脫口秀中壓低了聲音,“我聽那些人說,他們收到了一條短信,也有說收到了一條視頻和短信,總之,有人給他們發了什麼,讓他們決定去找帕特裡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