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後發現破廟中确實已經無人,沈菁站在破廟中央皺眉沉思。
手中長劍正緩緩入鞘,忽然間,折射出的光芒一瞬間閃到了沈菁的臉龐上。
朝着發光處而去,正是處于破廟的正上方,有一枚極小的飛镖,上面釘着一塊紙條。
沈菁随手拿起身旁的一塊小石子,将那飛镖砸了下來。
打開折疊的紙條,其上寫着:頌兒先行,吾深入北穴,盼君南歸。
沈菁恍然笑了,将紙條扔進将要熄滅的柴火中,看着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她才慢慢走出寺廟。
走至南門時,沈菁換回之前的男裝,卻沒有遭受盤問和審訊。
也是奇了,這南北兩市雖處一個地方,但卻相互隔絕,足足分為兩個勢力。
是故沈菁暢通無阻地從南門進入了縣中。
進入後沈菁并沒有先找自己的住處,反而徑直去了煙雨樓。
青天白日的煙雨樓客人極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人會前來。
看到有客人前來,這女主事的态度也分外敷衍。
她打了個哈欠,接着說道。
“客人,煙雨樓白日不營業,若要看歌舞戲子表演,或是寶物拍賣,需等到晚上亥時。”
這話并沒有讓沈菁退卻,她接着說道:“我并非是前來的客人,而是想跟你們做場交易,叫你們的老闆來。”
那女主事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接着嗆道:“喲,客人,這是多大的生意啊?”
她僅拿出一疊紙來,一手壓着它放到桌子上。
那女主事原本不屑的表情在看到那疊紙時态度赫然變得恭敬。
正是祁淵在陳墨坊赢來的押身契。
”敢問您是?”
而面對女主事的提問,沈菁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神情倨傲,一副不願與這女主事多說的樣子。
接着,女主事招呼正在掃地的仆從,踹了他一腳。
“還不趕緊給貴客端茶倒水去,上最好的酒,還有你們這群懶崽子,快吹打起來。”
那仆從連忙從地上滾起來稱是。
而懈怠的舞娘也看到這一幕,也就趕緊動了起來,奏樂跳舞。
可謂是笙歌曼舞,沈菁躺在卧榻上,身旁美酒眼前美人,顯的好不舒坦自在。
“貴客慢用,奴這就下去為您去喊人。”
女主事接連碰壁,也知道沈菁不會再多說什麼,便去往後面喊人去了。
*
而被帶走的祁淵顯然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他此時被綁在陳墨坊陰暗潮濕的地下賭場牢獄中。
不僅身上被下了軟筋散,而且身旁有接近四個看守,每兩個時辰輪番換值。
繞是沈菁來了都得說句,真是太看得起祁淵了。
其實祁淵和頌兒确實先一步到了那破廟處,但是接近時祁淵察覺到了有人馬在暗中埋伏。
于是讓頌兒帶着他的令牌去往最近的軍營,借調官兵。
而他則将計就計,進入破廟中假意中迷香暈倒。
後來還不放心,又下了軟筋散。
祁淵被捆的五花大綁,嘴也被用布條封住。
就這樣約莫過了一刻鐘,有腳步聲靠近。
祁淵擡頭定睛一看,卻然是今晨與沈菁相談甚歡的趙玉鳴不假。
不錯,今晨沈菁和趙玉鳴的周旋祁淵在樓上聽的分毫不差,當時他就覺得這人很是道貌岸然。
清晨時分時,此人的落榜商人一說就大有問題。
然而今時他能出現在這地下賭場的牢獄之中卻是祁淵沒有想到的。
這厮身穿着一身藏青色襟袍,手中還拿着一把折扇,特别是在這陰暗的牢房中,顯得格外豐神俊朗。
趙玉鳴進入牢房中并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繞着祁淵轉了一圈。
轉過之後就出了牢房,跟看守的人低語了幾句。
聲音雖足夠小,但在這封閉的空間内足夠讓祁淵聽清楚。
“這個人,一會兒按甲級算。”
祁淵心道不好,他上次已經被這買賣人口的坑過一回了。
并且這甲級的待遇他也親自感受過,五個看守圍着,并且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這次要是再中這群人的奸計,他定要把他們的頭割下來喂狗吃。
與沈菁初見時,他并非故意裝扮成坊坊的模樣,事實上确有其人。
且她看上去已經逃出了那群人的勢力範圍,不然那人販子不會拿他一個男子來冒名頂替。
祁淵被看守的人押往另一個牢房,但這次他的眼睛被一塊黑布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