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穆枭正從書房而來,見有藥湯,卻未看出有誰病了,故很疑問,隻疑心蘇雅又想耍什麼花招。
蘇雅臨時起個謊,說道:“将軍辛苦,從北境歸來,元氣必有所傷。妾身從民間尋了強身健體的方子,想着為夫君滋補一番。”
梨雲趁機将補藥端于穆枭面前。
穆枭鎖眉,本就不喜這些沒原由的遊醫方子,故冷漠地擺手,将補藥無情地推出視線之外。
“我與你,有些話想說清。”
蘇雅怔了怔,退去了左右,二人隻這麼站着。
隻聽穆枭言語涼薄,說道:“我心有意中人,她乃是我師姐。這輩子我心裡隻裝得進她一個人。若你識趣,趁早與我和離,否則從此留在穆府,牢記一條:少與我接觸糾纏。”
蘇雅看着穆枭說得如此寡情,良久,強擠出一抹笑容,屈膝禮拜,“是!但妾身對将軍情深不移,絕不和離!”
穆枭無語,一口氣堵在胸前,隻覺得此女冥頑不化!
蘇雅始終保持微笑,不卑不亢且故作乖巧說道:“既然将軍來與我立規矩,那今日蘇雅也把心裡話一一告知将軍。”
穆枭眯了眯眼,打量着蘇雅,聽她說話口氣如兩軍交戰之使節,是來與他談判的。
“其一,我既得了将軍夫人之銜,那便該有打理宅院之權利與職責。不管将軍願或不願,這算是天子賜婚一并給我的。”
穆枭輕哼一聲,點頭應允。
蘇雅又說:“其二,在府裡,我絕不會打擾将軍分毫,但在府外,還望将軍顧惜天子顔面,不要總讓我難堪。口舌是非若總傳入宮中,必定引起聖人教訓。”
穆枭郁悶,再次點頭。
“最後,将軍心中有誰愛誰,大可去愛去找,蘇雅絕對不阻攔。未來是平妻、貴妾,我都不會有異議。”
蕭衡打量着蘇雅,與她對持着,半刻後沉下一氣,“交代完了?”
見蘇雅作禮點頭,随後拿出無茗賀禮,說道:“這是一位朋友托我轉交與你的禮物。”
蘇雅見穆枭甚至不願将此物遞交給她,而是陡然放至桌上,暗嘲二人關系此時已經疏離到這般地步,想來未來不會再差到哪去。
一時好笑,無奈自嘲:“果真對蘇雅如此無情,到底是深閨小姐比江湖俠女來得無趣了些。”
隻自笑着,打開這禮物,一眼明了:是一塊羊脂玉,溫潤無暇,絕佳上品。
“無茗的東西?”
蘇雅恍然大悟,卻極其意外,舉着這玉佩,回想起他曾經無意透露。
“我自得了一塊寶貝,想贈予佳人,你們說,是作何圖案更好?”
那時卷鋒與她提議無數,可他最後卻隻是打磨棱角,保有原樣。
卷鋒分外好奇,笑問:“如此美玉,是想送誰?”
無茗不言,更激得卷鋒浮想,又追問他:“能得無茗兄如此珍寶,想來這位女子,定非尋常,可是兄弟心尖之人?”
那時蘇雅還以無璧身份同卷鋒一起笑鬧無茗,卻沒想到,這玉佩竟然被送到了她的手中。
“這,這又是什麼道理?”
蘇雅舉着這玉,愣笑了兩聲,自言自語:“莫非連情愛之事,都可套用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之理?”
蘇雅連連搖頭,隻覺得不可思議。
梨雲同柳曲近身,一時不懂小姐這番尴尬是為什麼。
蘇雅看着她們,倒也不是問,而是自語:“你說我從此,這蘇雅無璧,小姐俠女的,到底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面對這兩個人?”
梨雲和柳曲接不上話,隻看着蘇雅一番無語。
這時又聽下人來報,“府外,王掌櫃求見。”
蘇雅知曉若是王掌櫃來訪,想是仁物盟有急事,隻說:“快請進來。”
這下人卻說:“将軍已請他去前廳做客了。”
蘇雅一驚,連早飯和藥湯都不曾吃喝,火速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