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

穆枭納悶，這京中第一酒樓的掌櫃，怎會今日上府，拜訪的還是蘇雅。正在廳中坐下，問他：“所謂何事？”

王掌櫃捧着一疊的賬簿，躬着身子，額間發着細汗，有些緊張，“蘇小姐，哦不，是将軍夫人，婚前太忙，蘇府堆積了很多舊賬還未理清，故今日前來找夫人算賬。”

“算賬？”

穆枭暗自思慮，蘇府十多年來不過蘇雅一個小姐罷了，就算連帶着府中奴仆，撐死不過二十來人口，怎如此堆積幾日，就成了這麼一摞的賬簿需要打理。

穆枭暗想蘇雅貪慕，借勢謀利，便問：“這賬簿可能給我看看？”

“額，這…”

見王掌櫃這般發虛猶豫，更讓穆枭覺得其中有鬼。

厲聲問道：“如今我也算蘇府姑爺，怎麼這蘇家賬本，我卻看不得？”

“不不不。”

王掌櫃雙手奉上。

穆枭拿了最上頭的兩本，正翻看着，上頭記得不過是一些口嚼食雜，額外還有一些新添器皿，開銷最大的，也不過是依着婚宴準備的，并無其他。

穆枭擡眼，問：“不過就是幾日的開銷，怎的拿來這麼多本？”

王掌櫃讪笑，躬身回答：“蘇府往日是蘇管家和将軍夫人一同打理的，婚前，小姐病了好些日子，蘇管家拿錯了賬本，前後都亂套了，故才積累了如此多。”

“今日本不該打擾，可蘇管家病了，我怕蘇府的賬會越拖越亂，等夫人再接手時，怕是要棘手不好理了。”

穆枭也覺得掌櫃如此說，情有可原，疑心消了大半，又見蘇雅此時來了，便不阻攔王掌櫃。

隻是當着二人的面，又盤問一句：“為何蘇府的賬簿會由酒樓掌櫃代管？”

蘇雅自然回應，“将軍或有不知，王掌櫃是管家蘇望的外侄子，頗有理賬之才，這些年蘇府的賬，或有淩亂的，或有不懂的，都經由他手整理梳清。”

穆枭點頭，揮手讓二人退下。

蘇雅屈膝，點頭應下，而後帶着王掌櫃進偏廳，外由柳曲，留梨雲在内裡伺候。

王掌櫃拿出最底下幾本賬，蘇雅翻開，裡頭夾着的是仁物盟在京中眼線這些日子收集到的信息。

“蠻夷？”

蘇雅見信，裡頭明說有蠻夷外族在京郊喬裝行動，意圖不明。

“我朝擁立蠻夷新王，已經收複，京郊所現的蠻夷族人，可有誤會？”

“不知，盟裡兄弟隻覺得她們行蹤多有古怪，也隻是盯着。隻是有一物，從未見過。”

王掌櫃從懷裡掏出一支箭矢，箭頭結構與中傷蘇雅的，一摸一樣。

蘇雅接過細細看着，隻覺得左肩又在隐隐作痛，昔日拔箭帶肉又在眼前，凝眉低語，“這從何而來？”

“京郊叢林深處，前幾天死了隻虎，此物就在野獸脖間。”

“哼，此物果然兇險。”蘇雅擡眼，吩咐道：“繼續盯好，若有異動，你再來報。”

“已經派了無茗去了，他也見過此箭，對此很感興趣。”

提到無茗，蘇雅另有些别扭，隻說：“他向來研究這些，由着他去罷。若發現什麼，也會讓盟裡兄弟注意的。”

“還有，通知盟裡兄弟，此次潛伏在京郊的蠻夷族人有一身法詭谲，善用易容之術的狠辣刺客。如無必要，切不可與這群人其正面沖突。”

王掌櫃領命，又抱着些賬簿走了。

蘇雅糾結，可否要親自去一趟京郊，卻聽外頭柳曲和什麼人吵起來了。

“你有事直說，不必驚擾夫人！”

“我自然跟夫人禀報，你又作得了什麼主？”

“我乃夫人陪嫁丫鬟，怎的就作不了！”

“我不與你說，我隻告知夫人！”

“吵什麼。”

蘇雅走出偏廳，見鐵心在外，聽他拜請：“夫人，蕭衡将軍來請夫人和将軍過府一叙。”

“哼，”柳曲插腰對着鐵心不服，“就這點小事，非要與夫人親自說，鐵心護衛可夠會清閑的！”

鐵心也是不服，握着佩刀，直起身子，“我奉将軍之命，特來通知夫人，而非通知夫人陪嫁丫鬟！”

“既如此，下回我帶夫人口信傳與将軍，亦不過你。”

“那是自然，我可不像某人，百般阻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