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蘇雅聽着這兩人鬥嘴忒有意思,便也不阻止,隻和梨雲看個樂呵。
柳曲轉身,委屈巴巴的,對着蘇雅撒嬌:“夫人!你快幫我說說!”
蘇雅心領神會,隻對着鐵心笑說:“日後要有什麼告訴我的,也可告訴柳曲梨雲,你未必總能找到我,可别耽誤正事。”
柳曲聽蘇雅為她撐腰,得意洋洋轉過頭對着鐵心搖頭晃腦地顯威風。
鐵心也隻好抱拳聽命,賭氣似得睨了柳曲一眼,快步走了。
蕭衡會在新婚第一日邀請蘇雅他們,想來也是聽到了些仁物盟風聲,借機找個機會碰面。
蘇雅成婚後第一次出府,去的還是蕭侯府邸,怎麼的也得多加打扮一番。特地穿得精緻了些。
挽起長發,梳了個朝天髻,翠玉與珍珠串着的金钿戴在正中,兩旁又配了金制的玉蘭花圖案的一對短布搖,耳上綴着新供的瑪瑙墜,腰間挂着五彩線結的白玉珏。
一身丹色金線雲紋蜀錦制的新衣,整身看着既有派頭,又不過奢華。
隻是出府時,見穆枭不過一瞥,就上馬而去,還不與她同車。蘇雅一時覺得可氣又可笑。卻也不過心,隻是短暫的情緒波動罷了。
蕭衡親自在府外迎接,見着蘇雅難得盛裝,倒舍得誇贊。
“小妹婚後可是容光更甚從前。”
蘇雅屈膝見禮,略有腼腆,“兄長還是會拿我開心。”
蕭衡見穆枭一臉平靜,一下摟上他的肩,笑說:“新婚燕爾,何以這般。”
“阿衡兄長亦是新婚,倒不繁忙?”
蕭衡領着兩人往前走,有些不忿,“說起這個,我家這娘子,事情太多。”
“怎麼?”
“宮中規矩已是完全,昨日待到晚上,她那還有一堆規矩,我懶得搭理她,換了個屋睡,誰知她氣性大,今兒一早說什麼都不出房門。”
蘇雅先笑出聲,笑說:“兄長不會疼嫂嫂,今兒不打自招,是想讓小妹來罵你?”
蕭衡作揖,對着蘇雅完全一拜,“說我也好,罵我也成,倒煩小妹動動嘴,把你嫂嫂勸出屋子,她早膳連着午膳都未曾動過。再這麼下去,外頭非說我虐待她。”
又朝着穆枭說道:“所以,我才勞煩兩位跑這一趟,借着待客之道,好逼我家這守規矩的夫人出來主持主持,一起同她吃個晚膳。”
說罷,招來親信林庭,讓他先帶着蘇雅去後院找張缤。自己卻領着穆枭去正廳小坐。
蘇雅被領着七繞八繞,先帶去了一處偏僻的書房,她自知道,這是蕭衡安排的。
林庭躬身,恭敬低語:“侯爺安排,說蘇夫人定有需要他幫忙之事,且先寫在紙上,晚些時候,定會為夫人解憂。”
蘇雅點頭,進書房不過一刻,快速出來了。
又被帶去後院,張燈結彩的喜慶裝飾還未卸了,隻是這新房門戶緊閉,顯得有些悶氣。
蘇雅見屋外有婢女站候,隻瞥看了她一眼,她就讓開了道,隻朝内通報了一句:“夫人,穆府娘子來看你了。”
屋子裡沒有回應,蘇雅輕叩了房門,且說:“嫂嫂,今日承蒙侯爺特邀,可府中上下卻有些手忙腳亂,想來是因為少了個拿主意的主心骨。”
蘇雅此言一出,屋内開始有了動靜,有氣無力地朝外答應着:“你隻讓他去管,這侯府哪有我能做主的東西,有沒有我都一樣!”
“嫂嫂快别這麼說,兄長若真這麼想,何苦今日拉下臉來,請來我和穆将軍來勸。”
“穎兒,你且進來,先為我裝扮。”
蘇雅退了半步,讓婢女先行。略略等了會,她亦被請了進去。
見張缤有心思梳了個仙女髻,上了些脂粉,依舊可愛。
隻是雙目紅腫,想是哭了許久了。
蘇雅不忍,拿了面巾浸了涼水微微擰幹,遞給她:“嫂嫂素日那般倔強的性子,怎麼好叫旁人看了笑話。”
張缤接過面巾,孵在眼下,撅着嘴,好強說道:“什麼笑話都讓你瞧見了,現在心裡可神氣的吧。”
“我的好嫂嫂,天地可鑒呀!”蘇雅曲着腿,對着張缤做着立誓的手勢,喊冤道:“我今日可一心為你,一進府聽見我兄長虧待了你,我可是罵他了。”
張缤側轉了身,帶着點嬌嗔,“你哪舍得罵,你們這些将門後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蘇雅失笑,站直了身,也不與張缤客氣,自己尋了個椅子坐着,整理衣襟,旁若無人地說道:“阿衡兄長也是的,我早說來了讨不到好果子,他非苦巴巴地求我,說什麼「我家娘子大半日沒進食了,可不能再餓着了」,堂堂一侯爺将軍,對着我低聲下氣,我哪敢拒絕。”
瞟了眼張缤,見她低頭偷笑,又朝着她那面說:“有什麼壞話,這會兒已經跟我說了,下會兒可就不能再對着我兄長說了。”
張缤挑了支金玉繁花簪子帶上,對着鏡,開心了些:“我可沒話同他說。也就跟你說兩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