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枭才剛說蘇雅奢靡,張缤就一掌推開穆枭,替蘇雅張嘴。
“蘇小妹乃是聖上賜婚,若她真是敗家娘子,将軍也得認下,這般嫌棄,當初何不以死拒婚!讨省個清淨!”
說罷就拉着蘇雅走,不留穆枭反駁餘地,邊走邊說:“小妹這幾日就來侯府陪我,我倒看看,這穆府是誰離了誰又不行的!”
蕭衡見人被拉走,才細細與穆枭解釋:“你這又是吃了幾斤的炮仗?蘇小妹修繕穆府辛苦了一日,用的都是蘇府的家丁,何來揮霍開銷?”
“可府外那幾車東西?”
“那都是我給張缤買的,與蘇小妹何幹?”
穆枭聽了蕭衡張缤二人的話,這才意識到,是他以偏概全,判錯了案子,平白無故冤枉了人。
卻執意狡辯,“都怪她之前愛慕虛榮,借你之口讨什麼封号诰命。如此功利,我今日…”
“你!”穆枭一時忍住沒有罵出來,歎氣道:“她讨诰命,原是自卑心起好為了與你般配。再者,此事也是我的主意,她又有何辜?”
穆枭霎時沉默不語,不再為他對蘇雅的偏見找尋借口。
蕭衡見穆枭眼睛摳摟,神态疲倦,想是一夜未睡又趕着處理了一日的事,再也不好再苛責他什麼。
隻交代:“若是休息好了,就去我府上,負荊請罪。不管是為了蘇小妹的面子,還是為了宮中的面子。你自己掂量。”
穆枭點頭。等靜下心,往裡走了,入眼府中被打理的痕迹,雖也沒成什麼形,倒也覺得比從前多了幾分活氣。
這時又有奴仆從廚房裡端出從沒在桌上的鮑貝粥,回複道:“夫人出門前熬上的,說将軍勞累,今夜吃不慣太油葷的,特做了這清爽又不失味道營養的。說是補力補身。”
穆枭動了動勺,淺嘗了一口,更覺得愧悔不來。蘇雅入府并無錯漏,反而在他冷酷薄情之中待他體貼周全。如此對比,更覺得他此前所言所行不像大丈夫行事。
反省一番,自認為心中還是介懷沒娶到意中人,更是氣量狹小固持己見,多番為難于蘇雅,對她厲聲厲色。
越想越悔,起身即刻駕了快馬去侯府,想着賠禮道歉。
前腳邁了進去,就被張缤命了小厮,也不顧誰的臉,就把穆枭趕了出去。
“将軍好威風,但我侯府也不是将軍能不請自來的!”
蘇雅心中有氣,借着張缤的手去鬧他沒臉,隻躲在府内,壓根不管。
穆枭不願意走,執意要見蘇雅,跟蕭衡求助,誰知張缤公報私仇,連着蕭衡一應都趕了出去。
“穆将軍既然喜歡我家侯爺,你倆出去過吧。反正兩位爺家大業大,外頭還怕沒地住嗎?”
蕭衡牽着穆枭出了府,朝他一攤手,“你現在知道我家這個有多潑辣吧,你還不知足你家的賢良,你也就欺負好拿捏的,要當初你娶的是我家的這位,可有的消停?”
穆枭沉默,不知如何說,蕭衡沉了口氣,上了馬催促,“行了吧,且回你府吧,蘇雅本是備了飯的。”
兩個大男人悻悻地回了穆府,張缤和蘇雅倒在侯府逍遙,說了一晚上體己話。
張缤喝了酒,又見蕭衡不在,沒了拘束。
“我本佳人,原是最恨蕭侯穆将這等舞刀弄劍的,沒想到最後還是嫁了他。嫁便嫁的,想着好歹是個威武的,就怕有天,他對我拳腳相向!”
蘇雅拉着她手寬慰,“嫂嫂莫怕,别瞧着兄長兇悍,可到底也是從小學理識文長大的,隻是未深究,才入了保家衛國的行。”
張缤癡笑,醉靠在蘇雅肩上,捶胸頓足:“我還覺得你不好,現在想來,你最好!好妹妹,你要會點武,來日也替我打打他們,出出我胸中悶氣!”
蘇雅見張缤定是大醉了,隻拍着她背哄她睡了,吩咐婢女将她帶回房睡了。
獨一人望月深思,想來穆枭總是對她如此,長久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好心讨好,這假面夫妻才能做得長久。畢竟,到底是自己利用了他,騙了他,還是得多擔待。
隻這麼想,不想再讓穆枭難堪為難。
連夜留了手書告知張缤:修整穆府不可斷了,我明日不想早起,今夜趁月歸了。嫂嫂有空常來,或來請我,無不依的。
回到穆府時,見蕭衡穆枭亦在飲酒,隻去打了聲招呼,頭也不回就進内院了。
蕭衡使了眼色,穆枭果斷跟去。
“蘇雅!”
穆枭一路跟着,蘇雅卻快步,越叫越遠,二人就到了前後院的長廊上。
“你給我站住!”
穆枭怒聲猛的止住了蘇雅的腳步,二人一前一後分明老遠,可穆枭卻不願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