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枭聽到蘇雅這般話,怕她下了斷舍之心,一路尾随她勸道:“穆府上下本就是師姐費心布置的,說是另一個蘇府也不為過。師姐若覺得何處不滿意,大可放手去變化就是了,何必要走呢?”
蘇雅秉着聖旨抵住穆枭的身子,昂着頭與他正色說道:“如今聖上為我正名,許我四海而去,你憑什麼管我。”
穆枭讪笑道:“哪怕沒有聖旨,師姐去哪都成,隻是…”
“嗯?”蘇雅故作神氣打量着穆枭。
穆枭語氣頗有委屈,隻是陪笑,“隻是,師姐還會回來就好。”
梨雲聽到穆枭這話這神情,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忙得低下頭。
蘇雅亦因這話飛紅了臉頰,忙得轉了身去,也不鬧他了,留了一句:“近來有事,理完方歸。”
“那帶我一起?”穆枭輕聲試探。
蘇雅側頭睨了一眼,隻哼了一聲,故意舊事重提說道:“不用,我可沒與師弟有什麼約定!”
穆枭怔在原地,愣看着蘇雅離去。鐵面在身後,輕聲提醒一句:“将軍該再去勸勸,真讓夫人走嗎?”
穆枭轉頭隻笑着看鐵面,問道:“方才你可聽到了?”
“?”
“她喊我師弟了!”
鐵面見穆枭眼裡放光的樣子,心中替他高興,換掉了面上的瞬時無語,停滞了片刻,贊道:“是了将軍,夫人她是承認的。”
穆枭看着蘇雅離去的背影,笑着囑咐道:“你同她回蘇府,若她真的出門前來告訴我一聲,我自備好了行李随她。府中交給鐵心,京中的事,你替我照看,另外前陣子吩咐你的事,快快将東西備好。”
“是。”鐵面抱拳退了出去。
房内,梨雲幫蘇雅找來了布兜攤在桌上,面有不解,問:“都帶走嗎?這麼趕着搬回去,怕是來不及呢。”
蘇雅抿了口茶,笑着說:“不用認真收拾,我隻是騙他們。确實要出遠門一趟,我不在,你倆也回蘇府歇歇,不必留此料理家事。”
梨雲柳曲相視一笑,同蘇雅回了蘇府,鐵面以護衛為由随行并至。
梨雲不解,笑問鐵面:“何必巴巴得跟着我們,你該去伺候将軍。”
鐵面撓着額角,悄聲說道:“将軍擔心夫人,特意派我來的。”
梨雲隻笑不說話,領鐵面進了蘇府,給他安排了一間客房,更知他的意圖,答道:“夫人本意是外出辦事,并非真的氣将軍而走。此處偏院與主院晚間是隔鎖着的,且有一處小門為你開着,方便你日常進出。”
鐵面抱拳笑答:“多謝梨雲姑娘!有姑娘願意助力将軍,将軍定能挽回夫人芳心!”
梨雲止掌,糾正道:“我并非幫将軍,反而說句大不敬的。從前夫人雖心有苦衷也确實騙了将軍一陣子,但将軍那會着實混賬,算是各錯三七,舊事也莫提了。”
“如今我瞧着将軍眼裡心裡都是夫人,我才不難為你們,但日後又有沖突矛盾的,我說什麼也是與我家小姐心在一處的。這點,你可要懂得。”
“懂得懂得!”鐵面憨笑着,點頭如搗蒜。
梨雲笑得無奈,回去為蘇雅收拾。
柳曲見梨雲安排妥當終于現身,取笑道:“小姐快看,穆府那的探子來了!”
梨雲嗔得點了柳曲腦袋,“都是奴才來的,何苦為難他。”
轉身又對蘇雅說道:“況且咱們又沒與穆将軍和離,在外到底有一層身份在。何苦去惹那唇舌呢。”
柳曲裝樣子歎了口氣,無奈道:“是呀,虧得這身份在,不然哪有鐵面侍衛這麼體貼的…”
柳曲話說了一半,氣臊了梨雲拿着針追她跑,“你這小妮子,看我今天不縫住你的嘴!”
柳曲跑到蘇雅身後求躲,笑着求饒道:“好姐姐,我知道錯了呢。趁着現在小姐是夫人,快求求她為你做主!”
“小姐!你瞧她!”梨雲氣得直跺腳。
蘇雅隻笑着任由她們鬧,說道:“明兒等我走了,任你們翻了天,我都不吭一聲。”
“小姐到底去哪呢?”梨雲平複了心情,問到正事上。
蘇雅撐着腦袋,看着房中的化羽劍,半眯着眼說道:“自然是報仇去。”
次日,農莊上的雞鳴破開了晨曉,撕了道口子,透出微微亮的光。
官道驿站中,蠻夷部隊的馬匹一聲接一聲不安分地籲叫着,蘇雅一身墨藍色的緊身裝,尋了把鐵撬将禦賜的棺椁打開。
内裡空空,原身死應躺在這兒的哲梅,不翼而飛。
“哼,我就知道。”蘇雅撐在棺上哼笑。
身後房檐上,傳來熟悉的聲音:“蘇夫人這麼不放心,是怕我将穆枭勾引了去?”
蘇雅轉身,瞧着屋頂上哲梅,笑諷道:“大朝男人多得是,你若是喜歡,我大可讓給你。”
“隻不過,瞧你費盡心機又裝死而生的,原來是為了男人啊?”
哲梅眼露陰狠,嘴裡高聲咒罵道:“你果然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