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勒隼未曾想過,再次與她相見是這等場面,自己的衣襟上染了抹紅,透着血迹,這次當真是傷得不輕。
“阿隼?”樂嫣看見他時,也是吃了一驚,她這一路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此人。
樂嫣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胸前,一絲焦急湧上心頭。
“你受傷了?”說着便上前将人扶着坐下。
男子的腳步随她而動,目光卻是溫柔的停在她的臉上,她……是在關心自己嗎?
樂嫣的手按住阿詩勒隼的前襟,還在出血,得抓緊包紮才是,她顧不上平時表露的别别扭扭,難得直白了一回。
“繃帶。”樂嫣開口道。
阿詩勒隼聞言眉毛輕挑:“你怎知我有繃帶?”
說話間卻還是乖乖從懷中掏出了藥與繃帶來。
“你随身應當是會帶的。”樂嫣頭也不擡地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那日他替她上藥,她便知這人平日定是做些容易受傷的勾當。
阿詩勒隼對她說的話不置可否,他一直隻顧着保護她,卻忽略了她的聰慧,不,還有她的膽色。
他這般想着,一雙柔軟的手卻解開了他的衣帶,他整個人一個激靈,不自覺地向後避開。
樂嫣側過頭看了一眼,有些着急道:“皓都就快回來了,你這傷在肩膀,自己定是不便包紮的,我們得快些才是。”
說罷,樂嫣的手又伸了出去,這滿臉的急不可耐,硬生生将氣氛帶偏了去,像極了……偷情。
皓都若是瞧見現在的情形,怕是隻會找個角落悄悄呆着去。
阿詩勒隼怎能想到樂嫣如此大膽,竟直接扒拉起自己的衣服,若是被人瞧去,于她的清譽可不是什麼好事,中原女子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聲了嗎。
阿詩勒隼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傷口還在作痛,額上冒起了冷汗,他卻還在顧忌着她。
“别擔心,這一路我求着皓都教了我不少包紮的技巧,定不會包得太難看的。”樂嫣安撫地笑了笑,言語中隻當他對自己不放心。
皓都皓都,又是皓都,明知此人隻是護衛,他心中卻撚起酸來,手中的力道不自覺增加,惹得樂嫣輕呼一聲。
“我不是有意的。”阿詩勒隼看向自己的雙手,心中懊惱不已。
樂嫣對他的舉動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受傷了,一定很痛吧,以前我養過一隻貓,我見到它的時候它也受了傷。”
樂嫣神色溫柔,講着故事,一點點将他的衣服褪下。
“它的腿一瘸一拐的,我想替它上藥,它卻張牙舞爪,還抓傷了我。”
樂嫣回憶着過去的事,手上動作卻是半分不停,絹布輕柔拭去血迹。
樂嫣淡淡笑了下,“可是我知道,它是在害怕,它想活下去,它需要關心與愛護。”
樂嫣說的煞有其事,說得她自己都信了幾分。
“你把我比作貓?”阿詩勒隼的注意被她吸引過去,笑着看着她,傷口似乎也不那麼痛了。
樂嫣緩緩搖頭。
“道理都是一般,如今這世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阿詩勒隼聽着這話,怎麼都覺得不應當是從她口中說出的,看來這些時日,她必定是經曆了不少。
“我與那貓不同,我信你。”
阿詩勒隼說這話時,眼底泛光,看得樂嫣心跳漏了一拍,拿着繃帶的手也是一頓。
樂嫣此時輕輕環着他,男人的上半身衣衫半解,絲毫不顯單薄,她好像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隐隐約約也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她好像,心動了。
樂嫣淺淺一笑,裝作沒聽懂他話語中的情意,繼續為他包紮,不經意間瞥過他的身後,眼神微微一變,随即身子一歪,倒在他的懷中,偏偏沒有壓到他的傷口處。
阿詩勒隼想也不想,便伸手摟住她,生怕她受傷。
“腿……麻了。”樂嫣聲音裡帶着些許委屈與羞澀,像是感覺自己丢人極了。
這聲音傳到阿詩勒隼的耳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了全身,擔憂淡去,難免心猿意馬起來,身上軟軟的人兒卻突然撤身。
他低頭看去,原是已經包紮好了,與她說的一樣,确實不難看,看來她的确費了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