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承的計策受到涉爾的阻撓,半路夭折,奕承無論做事多麼狠辣,對待涉爾,總歸是還有幾分慈母心性,她不能眼睜睜看着涉爾以身犯險去救别人,也不願讓他與自己離了心。
少了奕承在背後搞鬼,大唐與各部的結盟順利進行,此次結盟各憑心意,各部使者歃血為盟,經過這幾日的觀察,皆是對李世民心悅誠服,這或許就是大唐的大國風範。
寝殿。
阿詩勒隼剛一踏進房門,便見樂嫣已坐在案邊喝茶,聽見進門的聲音,樂嫣一雙眼睛看向了他。
阿詩勒隼自知理虧,樂嫣臨走前再三叮囑,讓他好生休養,他這幾日連連出門,卻不想今日被逮了個正着。
樂嫣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安安靜靜地飲着早已涼透的茶水,一股子澀味刺的她舌頭發麻,心中的惱意又重了幾分。
阿詩勒隼走近她,拖起一個凳子緊挨着她坐下,“我們的公主這是生氣了嗎?”
阿詩勒隼語氣裡滿是讨好,樂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與他二人自打在一起後,倒是越發的不像自己了,這般賣乖,哪裡還是草原的特勤?
樂嫣看着杯中剩下的大半杯茶,眼珠輕轉,手指輕勾,示意阿詩勒隼把頭湊過來些,阿詩勒隼不疑有他,乖乖将臉貼了過去。
樂嫣忍痛将杯中的茶水灌進口中,捧着阿詩勒隼的頭,生生以口給他渡了進去,茶水進入,阿詩勒隼罕見地皺起了眉頭,苦意迅速泛濫,他睜眼便看見了樂嫣臉上的壞笑,竟覺得這茶水甜了幾分。
樂嫣幹完壞事,便想溜之大吉,卻被阿詩勒隼緊緊箍住了腰,本要離開的嘴唇又重新被貼了上去,阿詩勒隼咽下茶水,舌頭靈活地鑽進她的口中,苦味一點點淡去,樂嫣本在掙紮的雙手漸漸摟住阿詩勒隼的脖子,他倆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便是——想要對方。
“你說的話,涉爾恐怕難以相信。”樂嫣聽完阿詩勒隼近日的去向,歎了口氣,一時間竟可憐起涉爾來。
阿詩勒隼抱緊樂嫣,下巴在她頭頂輕蹭一下,“以涉爾的性格,必定會去查證。”
樂嫣點了點頭,她與涉爾交涉過幾次,雖說雙方陣營不同,但她不難看出,涉爾有一顆赤子之心,當然這僅僅是對草原而言,不過此次涉爾與奕承回去,涉爾必定會對阿隼所說逐一驗證。
草原的消息大多數都是由樂嫣布在草原的探子以及穆金傳來的,回到草原的穆金無意中發現大可汗的湯藥被人動了手腳,大可汗一夜之間突然癱瘓無法言語,此事本就耐人尋味,如今湯藥一事,更加證實大可汗生病一事并非天災,而是人禍。
穆金在草原的所見所聞,再結合奕承近期的動作,不難猜想這大可汗是被誰人所害,對于此事,樂嫣倒是看得開,于她而言,這左右都是涉爾的事,但她知道,她的阿隼無法對大可汗置之不顧,她可以強留他在這長安,可她不願意讓他委曲求全,更何況他們對于涉爾勸服奕承,也不抱希望,于是她與阿詩勒隼不得不暫時分别,一個趕去奕承所在的定襄,一個則留在長安。
果不其然,涉爾被綁的消息傳來,奕承鐵了心要讓他做這天下的王,正在籠絡士兵,欲攻打大唐,涉爾與之幾番争論,終是被困了起來。
阿詩勒隼得到消息,即刻動身,他求助于李靖,與其一同到了草原,他與穆金集結鷹師部下,李靖則率領着大唐的士兵,将其團團圍住。
長安。
樂嫣坐在閣樓之上,雙目遠眺,那是定襄的方向,按照計劃,與奕承有關的一切,今日便會有個了斷,坐在此處,她想起那日阿詩勒隼臨走前與她同在這閣樓時的情形。
“阿隼,你可擔憂?”樂嫣看着對面的人一臉淡然,倒顯得自己的擔心多餘。
阿詩勒隼輕笑一聲,摟住樂嫣,安撫道:“早知會有這一遭的。”
此話倒是不假,倆人都是聰明人,早在知道可汗被困時,他們便知會有這一天。
“我隻是……有些憂心可汗。”阿詩勒隼神色一變,他一提起大可汗,心情複雜,那日他離開草原之時,便再未想過回去,那裡曾是他的家,卻也有他最沉痛的回憶。
“孫思邈已經前去,想來以他的醫術,應是無礙的。”樂嫣此話安慰的成分居多,奕承這般的人,真不知下的會是何毒。
阿詩勒隼點點頭,也想這般安慰自己,世間之事,太多難以兩全,他此次前去,想要阻止戰火,想要救出可汗,想要還草原一片安甯,可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結果。
定襄。
阿詩勒隼與李靖兵分兩路,一路去營救大可汗等被奕承囚禁的人,一路則是直奔奕承而去。
營救尚算順利,阿詩勒隼那邊也算是打了奕承一個措手不及,隻是主謀尚未抓到,阿詩勒隼帶着鷹師一路追趕,未發現奕承,卻是追上了涉爾。
“你來了,殺了我吧,要死我也隻想死在你的手上。”涉爾被團團圍住,自知無路可退,他也不想逃了,索性閉上眼睛,能死在阿詩勒隼手上,他也不虧。
涉爾當真是一心求死,可敦的所作所為,讓他愧疚,讓他不知如何去面對衆人,隻是可惜了,他以為自那日他與阿詩勒隼解開心結後,還能有朝一日一同喝酒打架,如今看來卻是不可能了。
“涉爾,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了别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阿詩勒隼說道,他從未想過要取涉爾的性命,況且在此事中,涉爾的确無辜。
阿詩勒隼收刀入鞘,鷹師也紛紛跟着收起武器。
“帶着狼師去過自由的日子吧。”
阿詩勒隼放走了他,也放走了狼師,他知道,那樣的日子才适合涉爾,至于什麼權利争鬥,還是留給有野心的人吧。
李靖帶着隊伍追到了另一路人,是守護奕承的士兵與将領,他們護送着一頂轎子,可是轎中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