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囚……
誰在叫他?
俞囚俞囚……
到底是誰?
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俞囚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你為什麼要活着?
……是在說我嗎?
為一人而害蒼生,你敬愛的師姐如果知道了,難道不會生氣嗎?
是啊……那我錯了嗎?
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
但是,落雲并沒有傷害人。
它存在即是錯誤,就像你的魔根一樣。
魔根……
你有被世人接受嗎?你有被容納嗎?哪怕你經脈裡流動的是純粹的靈力,你有被他們所認可嗎?認可你是一個乖孩子,認可你不會做出毀天滅地的事?!!
……
你這麼堅持有什麼意義!!哪怕每時每刻受盡烈火焚身之痛、哪怕每分每秒都像裂骨重組一樣。這麼堅持有什麼意義呢?他們隻會覺得,你是裝。裝作善良、裝作無害,以後但凡做錯了一件小事,他們也會指着你說“看吧,我早知道他會這樣”。
……是嗎?
你的堅持毫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師姐認可了我。
呵。
俞囚聽見對方在冷笑,但他還是繼續反駁。
師姐說,人有善惡之分,魔也有,命運不應交由他人來評判,問心無愧就好。
但是……
但是什麼?
她不是死了嗎?
俞囚一瞬間像從頭到尾被人潑了冰水,寒冷透骨,仿佛連身體裡灼燒的經脈也被澆滅了。
一副驅殼,什麼都不剩。
那聲音繼續嘲諷。
你忘了嗎?
是被你害的啊!!!——
你活着毫無意義。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
俞囚睜開眼睛。
去死吧!!!
聲音炸裂開來。
脖子猛地被人掐住,窒息感瞬間湧上來。
他難受地睜開眼,視線内,是一個柳百百模樣的“人”。
纖長的雙手掐住他的脖頸,肌膚相觸的地方,有烈火煎燒之痛,窒息死亡萦繞着他。
你活着毫無意義,你被扔下無息界的時候就不該活着!!!
開心吧?你應該開心吧!!!
那樣死去的你,還能被單方面稱為是殉情吧——
俞囚猛地睜大眼睛。
呵呵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踩上他的東西。
這麼開心嗎?小俞囚,看着這樣的臉,你都開心的快要死掉了吧。
滅頂的感覺侵擾着他,他像一瞬間進入了天堂,又馬上摔下地獄。沸騰的油鍋要煮熟他,血液翻湧,向一個地方湧去。在周邊全身高溫時,他隻想要渴求脖頸處的一點清涼,哪怕再收緊一點,也沒關系的。
他忍不住向前頂。
如果就這樣死掉,好像也不錯。
“啪————!”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
俞囚被打得頭朝一邊傾斜。
臉頰火辣辣的,出走的意識被疼痛激得回籠。
脖子上的桎梏消失,窒息感也伴随着離去。
俞囚轉回頭。
目光呆滞地看向來人。
這人容貌與剛剛的“柳百百”不同,杏眼柳眉,但流露出來的氣質,卻和師姐很像。
“……柳百百?”俞囚不确定地喊。
沒想到對方更生氣了。
“還認得出來啊?!我還以為你腦子壞掉了呢!!”
俞囚這才低頭看。
他跪在地上,柳百百站在他身前,隻見二人之間的空地上,橫放着一把匕首。
“你是傻了嗎??想要拿匕首捅自己?”
百百還在罵。
她跟着落雲走過來時,剛好看見俞囚拿刀要往身上刺,吓得她立刻沖過去,想都沒想,空手接白刃。
右手疼得蜷縮起來,應該是砍到骨頭了,此刻正血淋淋地垂在身側。
俞囚視線上移,看見了她的手。
他沉寂片刻。
然後在柳百百的目光中,突然哭了起來。
百百懵了。
不是大聲哭喊,而是無聲的、眼淚直流的那種。
百百蹲下去,忙慌道:“哎呀你别……你别哭啊。”
想到他身體的特殊性,百百沒有碰他。
俞囚低下頭去,隐藏住自己的眉眼,開口時聲音還很冷靜,沒有帶半點哭腔,他道:“柳百百……你還活着啊。”
看在他哭的份上,百百沒有糾結他的稱呼,她啥脾氣都要磨沒了。
她哄他:“對,我還活着呢。”
“……對不起。”
“沒關系沒關系,我都知道了,這黑雲是你的對嗎?我們俞囚好厲害的,現在都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俞囚沒說話,隻是靠上了她的肩窩。
“也可以保護你。”
“嗯,我知道的。”
俞囚冷靜片刻,倒是停止了哭泣,但還是說:“對不起。”
百百側目看着他。
“為什麼呢?”
俞囚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