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冷哼一聲,“當初是你們應家敲鑼打鼓到宋家下聘禮的,鳳都人盡皆知,這場婚約已經是闆上釘釘。”
應洛羽定定看着她,語氣冷漠,“這不勞宋姑娘費心,宋家也可以敲鑼打鼓向應家退婚,至于理由随宋姑娘開心便是,依在下的名聲,外頭的人一定會誇贊宋姑娘明智。”
宋嫣然:“既是祖輩留下的願景,孫兒定是不能違背。”
應洛羽:“我不娶。”
在座的人屏住呼吸聽着二人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沒人插得了話。
應洛羽拍桌而起,将宋嫣然吓得一抖,下意識往後靠去,可伸手時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眼神一下黯淡下來,縮回手放在胸前,含着肩膀十分傷心的模樣。
這次應洛羽轉頭對宋祖安說道:“宋老爺也是明理之人,知道強人所難不可取,我自有珍惜之人,絕不妥協,望宋老爺看清楚,想明白!”
說完他直接離席,走到門口時又發現越溪沒跟上,這次他不顧越溪的暗示和拒絕,拉起她的手就走,連給越溪行禮告退的機會都沒有。
等出了院子,越溪一把将他的手甩開,“應洛羽,你是不是瘋了?現下我們就該謹小慎微,如今被你攪得一通亂!”
“我……”應洛羽面上帶着一絲委屈,剛要開口時,眼神看向越溪身後。
越溪氣呼呼地轉頭,發現宋祖安跟了過來。
“抱歉,打擾你們了。”宋祖安穩了穩自己緊張的呼吸,“其實我是……”
越溪:“是我們無故離席擾了宋老爺的接風宴,應是我們道不是才對,我們先告辭了。”
“越溪!我想和你談談。”
越溪背對着他,下巴發抖,眼淚已經無聲奪眶而出。
應洛羽低頭觀察她的情緒,又看看宋祖安,最後握了握越溪的手,微微俯身對她說道,“我先回避,你們趁這次好好談談。”
宋祖安見應洛羽獨自離開,知道越溪還是願意同自己聊聊,心裡終于有了一絲欣喜,他小心翼翼靠近又叫了一聲越溪的名字。
“宋老爺有話就直說吧。”越溪抹去眼淚轉身。
宋祖安對上越溪的目光後低下頭去,“我知道你不想與我相認,你放心,我沒有同任何人提起過。在來的路上我很忐忑,擔心這次又是空歡喜一場,但還好,這次真的是你。”
“你遠在鳳都,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越溪馬上從中捕捉到異常。
宋祖安眼神回避。
“是宋嫣然對吧,雖然我不知道她向您說了什麼,但都與我無關,以後也是。”
“我隻是想問……想問你娘可還好,還有她腹中的胎兒”
“你别提我娘!從你走後我們便與你毫無幹系!”提起娘親,越溪立刻失控了。
“不是我願意的,當年是家中綁走了我,後來我回去找過你們可那時你們已經不在了,我找了你們好久,我多希望能夠一家團聚,能夠回到從前……”
“你還沉浸在從前,可時間是留不住的,我們如何能一直等你!那腹中的胎兒是如何出生,長相如何,喚什麼名字,我娘又是如何拉扯我們長大,你可知曉?”
越溪情緒激動,話剛說完便眼前一黑,她扶着腦袋往後踉跄幾步,宋祖安伸手上前要去扶,卻被趕來的應洛羽擋住。
“宋老爺,想必您已經知曉越溪的想法,還請您尊重她,莫要再逼她。”
越溪靠在應洛羽身上,臉上還挂着淚珠,眉頭緊蹙,十分難受,應洛羽不再多說,一把将她抱起回醒山居。
“已經走遠了。”應洛羽側頭說了一句。
越溪緩緩睜眼。
應洛羽見她睜眼,嘴角帶笑,“我還以為你是真暈了,吓得我差點對你爹出手。”
“我與他沒有幹系。”越溪冷冷道。
“其實你也想見他,否則也不會聽他說了這麼多,藏在心裡是會憋壞的。”
越溪擡眸瞪他,開始掙紮,“放我下來!”
應洛羽笑着将她抱得更緊,提醒道:“前頭可是有好些人,若是看見你醒着,府裡可不得多出好幾種傳言。”
越溪見掙脫不得,心煩地掐了一把應洛羽的肩膀,不情願地閉上眼睛裝作暈倒的樣子。
應洛羽忍住嘴角的笑意,向路過的丫鬟小厮點頭示意,反倒将一衆人吓得連連低頭後退,他這副親切的模樣在他們看來十分陌生,甚是吓人。
直到到了醒山居,應洛羽才不情不願将她越溪下,兩人剛踏入院門,卻聽見遠處有人叫了應洛羽。
是周克言。
“羽兒啊,現在長大了,我用跑的都追不上你了。”周克言氣喘籲籲的。
“世叔找我何事?”
周克言遞過一把鑰匙,“這是梅蘭苑的鑰匙,你爹讓我親自交給你,方才你們走得急,我才追過來的。”周克言說完還看了越溪一眼。
方才在席上,周克言一句話未說,越溪也不敢正眼打量他,隻是覺得有些熟悉,現在人就站在眼前,越溪感覺是在很久以前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