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準備放箭時,那狐狸忽然轉身向裡跑去。
白玥手忙腳亂地禦馬去追,可此處地面不平,馬兒一個颠簸,她手中拿着弓箭,一下子沒抓緊缰繩,竟然從馬上栽了下去。
她整個人一下子掉到地上,沖擊力讓她滾了幾圈,身上被摔得生疼,全身上下到處都疼,一下子站不起來了。
她環顧四周,并沒有其他人,剛才她的馬跑的太快,那幾個太監也沒有追上來。
她勉強支撐着身子坐起來,思考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忽然有馬蹄聲在不遠處響起,白玥心頭一喜,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白一棕兩匹馬并架而行,正是白鳳雙和楚知禹。
白玥剛張開想呼救的嘴又閉上了,難得他們二人有機會獨處,她不應該打擾他們。
她坐在地上,遠遠地看着他們二人跑遠。心裡是沉沉木木的感覺,說不出是難受還是高興。
她所處的位置在一棵大樹後面,他們并沒有看到她。
馬蹄聲“哒哒”逐漸遠去,四周又歸于平靜。
在着草木茂盛的森林中,巨木聳立,将四周都遮蓋的昏暗陰涼。白玥竟然産生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感。
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若是鳳雙姐姐與楚知禹成婚,是不是就不會再有時間來找自己了,他們會過自己的兩人世界。
到那時,她又該如何呢?也找個郎君成婚?
不論她想不想,也許到了最後不論是楚知禹還是白鳳雙,都會離自己而去。
她記得她在青山村的時候也經常一個人上山,青山村沒有這樣的百年大樹,多是些年份淺的樹木,山上也是草木叢生。那時候她滿心滿腦都是楚知禹,并不會去想些有的沒的。
現在當了公主,不需要為了生存奔波,整日空閑,反而開始胡思亂想了。也許是她太閑了吧。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新月公主,你怎麼了?”
白玥轉頭看去,就見宇文羟一臉擔心地策馬而來。
他翻身下馬蹲下身,問白玥:“可受傷了?還能站起來嗎?”
白玥的手臂和小腿都有被樹枝劃傷的傷口,但都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所以她隻是搖搖頭,道:“沒事。”
宇文羟攙扶着她站起來,對她道:“你上我的馬吧,我帶你回去,你這樣也沒辦法騎馬了。”
白玥并不想與他過多接觸,更别說共乘一騎了。她連忙搖頭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宮裡的宮人應該馬上就能到,讓他們帶我回去即可。”
宇文羟看着她的傷口道:“公主,你身上的傷要快些處理,萬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白玥自小在山裡,受的傷不少,身上本就有不少疤,她不以為意道:“沒事的,我不在意這些。”
宇文羟聽她這樣說,沉默片刻,好半天才看着她的眼睛道:“公主,你是不是對我不喜?”
白玥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她對他本是沒什麼感覺的,隻當他是個異國王子,對他和宇文婼都是以禮相待罷了。但是最近這幾回,她感受到宇文羟對她若有若無的好感,這讓她很不舒服,她對宇文羟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将來也不想與他有什麼,更不想離開大雍去祈國。
所以,她才對他如避蛇蠍。
但宇文羟既然這麼問了,她自然不能直接這樣回答。
她隻道:“宇文王子想多了,隻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二人還是需要避嫌的。而且我受的傷不重,我可以等等。”
宇文羟輕笑一聲,道:“公主竟然這麼在意這些繁文缛節嗎?可我聽說,就在不久前你和楚副相可是當着衆人摟摟抱抱呢。”
白玥不想他居然這般直接,連這種話都說,她頓時漲紅了臉。
她氣得背過身去,不想面對他,對他道:“我這裡不需要宇文王子照顧,還是請宇文王子去忙自己的事吧。畢竟春獵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該在我這邊浪費您的時間。”
宇文羟挑眉道:“怎麼?生氣了?”
白玥背對着他,覺得他那樣說實在無理,并不想理他。
宇文羟放緩了口氣道:“我知道道我不該說這話。但我這也是為了公主你好。畢竟這件事都能傳到我的耳朵裡,自然也能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于公主名聲有礙。雖說在我們祈國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但你們雍國卻很注意女子名節。若我說錯了,還請公主多擔待些,不要惱我才好。”
他說着,繞到白玥面前,對着她單膝跪下,道:“請新月公主原諒我的口不擇言。”
白玥吓了一跳,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還是祈國的大王子,相當于是雍國的太子,怎麼能給自己下跪。
她急忙對他道:“宇文王子快些起來,你怎麼能跪我呢!”
但宇文羟卻固執得道:“公主若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