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變化，因為熟豆漿能喝！生豆漿不好喝！”

“但是外觀沒什麼變化啊？是物理變化吧。”

孩子們讨論半天也得不出結論，最後隻能眼巴巴的看着容安，但容安卻沒有直接告訴他們答案，而是笑着說，“那你們覺得，生肉和熟肉之間，是化學變化還是物理變化？”

“化學變化。”

“應該也有物理變化吧？”

容安點點頭，“食物從生到熟的過程，既有物理變化也有化學變化，但大體上來看，化學變化更據上風。你們看不出明顯變化，是因為這種變化太過細微，并不是依靠肉眼能觀察到的。”

他将已經轉移到大桶中的豆漿搬到院子裡，對孩子們說，“現在，我們可以放大這種變化。”說着，他将張蒼擡上來的鹵水點進煮好的豆漿中。

豆漿很快在鹵水的作用下凝結成絮狀，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容安并沒有停手，而是繼續邊攪拌邊點入鹵水，直到豆絮越來越多，液體逐漸凝結成固體。

孩子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有年紀小的還扯着容安的腰帶，求他教自己這個‘法術’。

容安笑着對孩子們說，“這不是什麼法術，你們也可以自己試試。”說着，他将手裡的勺子遞了出去，示意孩子們用另一桶豆漿試試。

看着孩子們歡呼着跑向鹵水桶，容安笑着将已經凝結的豆花過濾出來，用麻布包好，尋了重物壓着，而身後孩子們則在成功讓豆漿凝結時，發出了歡呼聲。

也許，很快就有豆腐吃了。

容安笑着想。

......

比起夏縣的歲月靜好，鹹陽城如今卻風聲鶴唳。

嫪毐叛亂造出的影響不僅僅是數千人被牽連，更是朝堂中的大洗牌。嬴政不屑于借助嫪毐叛亂來鏟除異己，在年輕的君王眼中，沒有人能會在這種時候還妄圖忤逆他，所以即使李斯為了讨好他而對朝中幾乎所有大臣都調查了一番，嬴政也沒有對他有什麼好臉色，反而是頻頻召見國師丞甘羅，每每都談到深夜。

“王上，這是冶煉廠這月所産鋼鐵總量。”甘羅在又一次得嬴政召見時，從袖子裡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彙報，彙報上不僅有少府對鋼鐵強度和韌性的評估，還有預計各地所需鋼鐵的統計，“少府的工匠們已經在加緊打制武器，大概年後便能為京畿地區駐防的将官衛兵更換劍戟了。”

嬴政滿意的點點頭，吩咐着，“而後應當送成品鋼材至隴西，為隴西守軍替換武器。”

甘羅有些猶豫的看向嬴政，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引來嬴政的視線。

容安在離開鹹陽前，曾叮囑過他，耕戰皆為要務，在冶煉廠供給軍隊時，也要關照到農人，最近一年秦國都沒有計劃戰事，軍中供給并不着急，但若是誤了明年春耕便得不償失了。

想了想，甘羅還是将容安的話原樣專屬給了嬴政，同時還道，“先前降稅，便是為了農人開拓荒地做準備，若是農具供應不及，恐也會有傷國稅。”說罷也不敢看君王，低頭裝作研究眼前的奏章。

嬴政的手在案幾上敲了敲，沒有因為甘羅的話而生氣，隻是在腦子裡估量着其中利弊。

在容安回鄉的時候，隴西郡便派騾隊送了一批硝石來，容安在離開前已經将所有事情都安頓好，自然也包括如何在廢氣排放出添加硝石，合成肥料，在蒸汽科技的幫助下，隻需要簡單培訓，絕大多數工匠都可以上手操作，所以他們很快就合成出了容安所說的化肥。

治粟内史早早就安排人在城郊開拓荒地，用來實驗這種化肥的效果，如果依照容安所說，增産可達五成，那麼更新農具也可以放緩......

“先行替換軍中所需，緩解軍需壓力，至于農具，寡人會親自同先生說。”

甘羅松了口氣，容安在離開前沒有帶他，便是因為需要留他在鹹陽與嬴政溝通，如今他也算盡了人事，嬴政願意和國師閣下直接溝通自然再好不過。

但甘羅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君王竟然行動如此果決。

翌日清晨，還身負審訊嫪毐殘黨職責的甘羅，在廷尉官邸門口碰上了李斯。

“國師丞，你昨日面見陛下，可觀陛下面色如何？”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李斯便試探的詢問道。

甘羅謹慎的看向李斯，不知他為何這樣問，隻能含糊的說，“陛下威儀，臣怎敢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