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他驚訝地連話都說不出。
這時,圍牆邊有響動,又見十名黑衣刺客飛了進來。
景暄和心想:吾命休矣,對方人多勢衆,今天恐怕要命喪于此了。
奇怪的是,這夥刺客卻與剛才那夥人厮殺起來,短兵相接,虎擲龍拿。
景暄和一驚,難道他們是不同的兩撥人?
這夥人武功更高,輕而易舉就将對面的人圍剿了。
景暄和不知他們是敵是友,卻見領頭的一人瞧了她一眼,刹那間,從兜中掏出迷粉,朝她撒去,景暄和隻覺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
再度醒來時,景暄和發現自己被關在一處暗室裡,月光滲進紙窗内,撒下一地清輝。
她靠着柱子,想挪動身子,手腳卻被縛住。
那青年手腳也被綁住了,仍是昏迷不醒,橫卧在她面前。
“喂,醒醒!”景暄和為了不驚擾外面的人,低聲對青年道。
青年沒反應。
“不會是死了吧?”
景暄和想着,便踹了他一腳,青年眉頭蹙起,醒了過來,隻覺得腦袋暈暈乎乎。
“我們這是在哪?”青年咳嗽了一聲,道。
景暄和一本正經道:“閻王殿。”
“什麼?”青年一溜煙坐了起來,“我竟和你小子死在了一起?”
景暄和道:“怎麼,你害怕?”
“怕什麼?”青年眼眸微閃,呵呵一笑,道:“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死在外面,總比死在那暗無天日的大房子裡好。”
景暄和“哼”了一聲,道:“和你這小潑皮死在一起,豈不是掉了身價?你想死,閻王還嫌你煩人,不收你呢。”
“你又騙我!”青年噘嘴道:“不許叫我小潑皮!”
他低頭望了一眼衣服上的鞋印,“也不許再踹我了!”
“你說不許就不許麼?說你胖還喘上了。”景暄和不想再與他争辯,隻是環顧四周,暗室的角落結滿了蛛網,看起來已有些年頭,地上鋪滿了稻草,還有幹柴。
木門被打開,進來兩名漢子,手持蠟燭,一人矮胖,一人高瘦,皆是不苟言笑,他們将一塊燒餅放在青年旁邊,盤腿坐了下來。
“兩位好漢,我們在順天府無親無故,把我們抓來也弄不到贖金,還費糧食,這筆買賣真不劃算啊。”景暄和假意與他們攀談道。
兩人毫不理睬,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景暄和緩了緩,頭轉向青年的方向,笑道:“這裡有兩尊金菩薩,銀羅漢,都不理人,真是高高在上哩。”
青年不明覺厲地望了她一眼。
矮胖那人開口問道:“你叫誰呢?”
“正是你們二人呐。”景暄和解釋道:“這位高瘦的兄弟,骨骼清奇,印堂發光,可不就是金菩薩?這位健壯的兄弟,福氣臨門,一團喜氣,可不就是銀羅漢?”
高瘦子舔了舔舌頭,說:“這少年倒會說實話。”
矮胖子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景暄和笑吟吟道:“我們有些餓了,但是手腳都被綁住,不能吃東西,二位大哥能否将我們的手暫時松開,吃完東西再綁住呢?”
矮胖子擺擺手,道:“不成不成!若是你們耍花招怎麼辦?”
高瘦子附和道:“是啊,即使你嘴裡說的天花亂墜,我們也不得不防。”
景暄和歎了口氣,道:“那我隻能勉強用綁住的手将碗拿起來了。”說着便用手緩緩将碗拿起,遞給青年說:“你先吃。”
青年還未接過,景暄和“哎呀”一聲,瓷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燒餅滾了幾圈,沾上了些灰塵。青年本要發怒,景暄和卻道:“不好意思,我的一隻手被他們扭斷了,現下沒有力氣。”
青年的眉頭微皺,咬牙道:“我竟忘了你的手壞了。”
他從地上撿起燒餅,在衣服上抹了抹,又撕成兩半,道:“給你一半。”
“謝了。”景暄和接過燒餅,吃了起來。
青年心想:剛才他手斷了,一定很疼吧,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難道都感覺不到疼痛嗎?要是我受這份苦楚的話,早就哇哇大叫了。
兩人就這樣勉強吃完了燒餅。
景暄和對兩位漢子道:“我這兄弟想小解了,煩請二位能否回避一下?”
青年道:“我什麼時候說……”
景暄和給他使了個眼色,青年住嘴了,隻是玩味地看着她。
“都是大男人,怕什麼?”矮胖子道。
“我這兄弟有個毛病,對着外人小解不出來,想必金菩薩、銀羅漢也不會為難我等凡人吧?”
兩位漢子低聲商量了一下,說:“那好吧,麻溜點,我們就在外面守着,要是你們敢動什麼歪腦筋,除非不想活了。”
二人将門關好後,景暄和對青年低聲道:“快,将窗戶打開,我們跳窗逃走。”
“老子才不想出去呢!這裡管吃管住,比家裡快活多了。”青年懶洋洋道:“困了,先睡會兒。”
“你又發什麼神經?”景暄和呵斥道:“小心我再踹你!好容易這瓷碗的碎片可以劃開繩子,我們就得救了。”
“原來你是故意将瓷碗摔碎的啊!”
“不然呢?”
“也罷、也罷。”青年不耐煩地起身,跳到窗邊,将窗子推開。
景暄和欠身一看,卻驚訝地合不攏嘴。
放眼望去,房後是一大片湖泊,三面臨湖,隻有前門一個出口,而那裡把守着兩名漢子。
“你會凫水麼?”景暄和問。
青年搖搖頭,反問:“你呢?”
景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