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王少,快他媽喝啊。”
“磨磨蹭蹭,是不是男人。”
“拿着酒杯養魚呢!”
“他媽的快喝啊!”
大乾京城,花間樓,茗春園。
花間樓,花間樓。
明明叫做花間樓,但用一個“城”字來形容倒是更貼切。
高高低低,酒樓一共十二座,圍着一口芳華池,坐落得錯落有緻。
酒樓之間,以九曲連廊相連,每座連廊都由不同出身的工匠設計,風格迥異。
從江南水色到異域風情,無所不包。
連廊圍成的花園裡,也是按照皇宮後花園的規格來布置,其中不乏各地搜羅來的孤品,名品,時節一到,開得姹紫嫣紅,卻不顯半分俗氣。
撇開連廊與花園,十二座酒樓之間也是各有各的特色。
琴棋書畫,梅蘭竹菊,雪月風花共十二樓。
卻号稱網羅了天下半數姑娘。
隻要你出的起錢,就算是夢中情人,花間樓也能給你找着喽。
在這十二樓中,又以“雪月風花”中的“花”,花間樓,即整座“花間城”的原身,最是出名。
花間樓,取自花間詞派。
一進樓,迎面就是八副長詞,寫在極其巨大的宣紙之上,從二樓挂下,垂至一樓。這八首詞,都來自花間樓的文人墨客,每月一換,由花間樓裡的姑娘們親自挑選。
這八個位置又稱“花榜”。進了花榜的八個文人,這一個月,進了花間樓隻管開懷暢飲,吟詩作對,花前月下,纏纏綿綿,一切開銷都由酒樓負責。
每半年一次的詩會,更是引得天下文人齊聚,誰能不會放過這麼個名揚京城的好機會。而且其中往來都是京城貴客居多,從花間樓頂層扔塊兒石頭下去,能砸倒一片王啊,侯啊,伯啊什麼的。要是自己做的詩被哪位貴人瞧上了眼,後半輩子也就無憂了。
而就在這花間樓的頂層雅間,茗春園裡。
今兒又來了群貴客中的貴客。
燕,謝,王,唐,錢五家世家的公子。
這十二座酒樓,這五家占了十座。最出名的花間樓,正是燕家出資建造。
剩餘的“棋”“梅”兩座,則是由荀、白兩家出資。
在謝家二公子,謝央的撺掇下,他口中的王少,王興文将手頭的秋露白一飲而盡。
氤氲的酒氣從胃部上湧,一下就讓王興文紅了臉。
啪啪啪!!!
“好!”
謝央看熱鬧不嫌事大,啪啪啪鼓着掌。
一旁陪酒的歌姬也是掩着嘴輕輕笑了。
“我也來一個!”
聞得酒香透亮,唐啟也是按捺不住胃裡的酒蟲。眼睛提溜一轉,見右邊的歌姬容貌甚佳,一把摟過,右手摟着柳柳細腰,左手摸着長腿往下,一扣,一拎。
一隻繡花布鞋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引得歌姬一個驚呼,雙手捂面,羞紅了臉。
“滿上!”
唐啟高喝一聲,伸出自己左手。
“好!”
“好好好!”
周圍四個少爺紛紛開懷大笑,謝央更是從侍酒那兒一把奪來了酒壺,當即在那繡花布鞋裡倒了滿滿一鞋酒。
清澈的酒液透過布鞋稍稍滲出來些,唐啟托着鞋,直接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還把鞋湊在鼻尖仔細一聞,酒壯胸懷,大喊一聲。
“香!”
聽罷,衆人又是大笑。
笑畢,唐啟輕輕捏着歌姬的小手,看向錢家錢絮,揶揄道。
“你這麼個人,怎麼會喜歡上常家那常竹君,她是女人嗎,啊?”
“成天舞槍弄棒的,你真是瞎了眼。”
聽完唐啟的話,錢絮也不惱,拿着白玉酒杯自顧自抿了一口,斜着眼。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們錢家墨水味兒太重,就得來兩個學武的。”
“而年紀和我們差不多的,也就常竹君一個。”
“不過,你唐家倒也是學武的,你樂意把自己八歲的妹妹介紹給我不?”
“記得上次在書院見面,紮了倆小丸子頭,戴了隻蓮花玉佩,怪可愛的。”
唐啟聽完,當即拍案而起,拎着鞋指着錢絮,面露兇光。
“瞧不起誰呢!”
周遭歌姬當即吓了一跳,一個個僵在了那兒,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唐啟。
錢絮是錢家人,惹他沒事。自己可隻是一個藝妓,惹惱了唐啟,下半輩子還過不過了。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格外凝重。但其餘幾人跟沒事人一樣,托着腮,饒有興趣地看着二人。
“哈!”
突然,唐啟大笑了一聲,收回繡鞋,一屁股坐了下來。
“區區一個八歲妹妹怎麼配得上我錢絮,你真要和我們家結親,别說八歲妹妹了,我連那個四歲妹妹一并打包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