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甯兒跟在後頭哒哒哒哒一路追。
剛走進三房的院。
梅兒正好手裡拿着一個白瓷小瓶從三叔房裡出來,眉頭緊鎖,神色恍惚,綿綿軟軟走上兩步,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梅兒!”
宋清辭一聲略帶親昵的輕喊刺破了院裡肅平的氛圍。
梅兒下意識低頭行禮,避開宋清辭視線,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我們去聊聊?”
宋清辭随手指了指院外,語氣相當随和。
隻是梅兒看了看站在自己左邊的琴兒,又看了看站在右側的甯兒,最後低着頭,弱弱地應了聲。
“好。”
對于宋清辭找到自己是為何事,梅兒心知肚明。
畢竟在旁人眼裡,自家老爺的确是不務正業,不明事理,但個中酸楚,不足為外人道也。
“梅兒,三叔是怎麼染上賭博的,你能一五一十和我說說嗎?”
宋清辭問的很直接,開門見山,直指主題。
但就是這麼一句,都好像激了梅兒。
原本弱弱糯糯的她,倒是努力擡起了脖頸,反駁道:“老爺才沒有染上賭瘾,他才不會是那種爛人。”
果然另有隐情?
宋清辭輕挑眉梢,将疑問暫且壓下,挑釁式地勾道:“三叔進了長樂坊,被人家打了出來,我都看得明明白白,我還向别人打聽了,隻有拿不出賭資才會被打出長樂坊,你要是一五一十說不清楚,我可要找父親親自去找三叔問了。”
這時候梅兒也想不靈清為啥大小姐能管到長輩的事,隻是生怕老爺被誤解,趕忙解釋。
“老爺是為了救宋家才去的,長樂坊裡有個大人物,老爺說了,隻要赢過他,他就能官複原職,到時候宋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入不敷出,有出氣沒進氣。”
這時,雖然依舊不敢看宋清辭的眼睛,但梅兒的聲音清亮了許多。
大人物?
有這号人嗎?京城賭聖。還能讓人官複原職,那就是戶部的人,燕家的?
現在的戶部,連國子監都敢插手了?
這不是明擺着打嘉慶的臉,買官賣官怎麼可能做到皇帝旁邊去。
那就是三叔遭了騙,可他也不像是别人說啥信啥的笨蛋麻瓜。
難道真有這麼一号人物,手眼通天。
可憑借三叔的人脈,和如今宋家人厭狗嫌的政治地位,他又是怎麼搭上這麼一條線的呢?
“三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個所謂的大人物的?”
宋清辭繼續追問。
可梅兒卻搖了搖頭:“不知,有一段時日了。”
“據我所知,至少在公子南下下江南之前,老爺就隔三差五去一次長樂坊,每次都會帶着錢銀和一篇文章。”
南下下江南前,那就是至少一年了。
一年時間,都沒感化這個所謂的大人物幫着官複原職?
這大人物是姜太公不成,隻是從河邊換到了賭桌邊上,等着釣皇帝,恰巧遇上了三叔。
還是說這人,壓根就沒什麼本事,隻是光靠一張嘴唬住了三叔,一直釣着他而已?
事情開始變得日益複雜。
但宋清辭隐隐感覺到,這事絕對和許林寒有脫不了的幹系。
上輩子三房站在許林寒一個外人這邊,總歸要有理由。
宋清辭仔仔細細搜索着記憶,尋找與許林寒相關的線索。
沉吟片刻,一張蓋着官府印章的大紙忽的飄進了宋清辭的腦海裡。
緊接着兩個大字一并跳出:地契!
對了,上輩子許林寒還拿到了宋府的地契。
宋清辭一直疑惑這地契怎麼會落到許林寒手裡。
現在倒是可能找到了一條線索,那就是三叔拿着地契去抵押,輸給了那個與許林寒有關的大人物!
然後地契就流落到了許林寒手裡,他一直隐而不發,直到準備将大房趕出宋府的那天,才拿出地契一錘定音。
不行,必須先去找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