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錄》第026章落幕

墓地。

無論生前多麼輝煌，終末也不比普通人特殊。

草地幹淨，草葉平整，墓碑塵埃不顯。

Voldemort沒半分猶豫，打開了奧斯威爾·斯賓塞沉眠之地。

棺材埋得很深，露出蓋子時，蟲豸驚走。

片刻後，棺材蓋被掀開，惡臭襲來。

西弗勒斯蹲在Voldemort身旁，觀察着奧斯威爾·斯賓塞腐敗腫脹，難以辨别的屍體：“死了大約十五天。”

高度腐敗的屍體皮肉膨脹，隻能大緻看出他确實是個年紀很大的男人，躺着的姿勢看起來沒有特别之處，面容算完整。想知道死因，可能需要解剖。

“确實是他。”Voldemort掃過屍體，順手拿過在莊園裡搜到的油倒進去，“緻命傷是心上的彈孔，一擊緻命。”

對Voldemort的判斷不必懷疑，西弗勒斯問道：“沒有其他殘留線索？”

“屍體處理的很幹淨，棺材裡除了他什麼都沒有。”Voldemort點了火，丢進墓裡。

火光伴着濃煙沖天而起，就連臭氣都被燒得減輕了許多。

對他這毀屍行為，西弗勒斯眼都沒眨：“線索斷了？”

“去找給他收屍的人。”Voldemort起身，“為求永生，做了那麼多事，結果還是懦弱不堪，老邁至此，不敢踏出一步。被殺，應該在他預料之中。”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求死？”一心渴望永生的人，會主動求死？

“怕死，更怕最後死的狼狽不堪。”Voldemort倒是很清楚洞悉奧斯威爾·斯賓塞的想法。

苟活至今，斯賓塞也有百十來歲，怕是已經想盡了延長命數的法子。追求永生，執着于太陽階梯研制出的藥劑卻又恐懼自己逃不脫基因突變，不是那特殊的萬分之一，沒了體面。

不敢進，又無處退，當然要給自己尋找一個體面的死法。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西弗勒斯對尋找真相沒有太多頭緒，“去附近的警局找記錄？”以斯賓塞的地位，政府那邊不可能沒有備案。

Voldemort帶着西弗勒斯往外走：“你說得對，我就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去警局之前，我們得去洗個澡。”沾了屍臭，還是斯賓塞的，隻能說晦氣。

老東西帶着秘密死了，毀屍也讓他出不了那口惡氣。他必須把那些臭老鼠都抓出來，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喝毒藥的感受，他要加倍奉還。

兩人一蛇還沒走出幾步，就有一隊人馬将他們團團包圍。

為首者看到火光大盛，濃煙滾滾的墳地，驚聲喝問：“你們在做什麼？！”

西弗勒斯絕不認為Voldemort沒覺察有這麼多人來了，所以……故意引蛇出洞？

“燒烤。你們也想參加？”Voldemort笑着交涉。

話裡的挑釁意味，讓西弗勒斯推測對方要氣炸。

果不其然，為首者胸口劇烈起伏，金發都要豎起來了：“你到底在TMD說什麼？你點了斯賓塞先生的墳墓，還敢這麼嚣張？！”

“所以是你給他收屍的？”Voldemort歪着頭，眼神探究。

西弗勒斯已經看到Voldemort身後絲絲縷縷的觸手緩緩垂下，在衣服裡伺機而動。

“當然不是……不對，是不是我為斯賓塞先生收殓根本不重要。你這是違法的！你是個盜墓賊？都這種時候了，還和同夥一起到這裡盜墓，不怕野外那些怪物？你有什麼目的……”為首的金發青年拿着槍指着Voldemort，其餘人和他動作一緻。

Voldemort微微點頭：“雖然反應是有點慢了，但是還沒有蠢得無可救藥。”

“你——”

Voldemort耐心告罄，觸手同槍聲瞬間發動。

西弗勒斯默契地開槍解決了離他最近的人。

觸手輕而易舉洞穿了其餘人的心口，隻留下了為首的金發青年一個活口。

“你是……”金發青年雙手推拒着納吉妮的大嘴，臉逐漸因窒息脹紅。

Voldemort手中把玩着原屬于金發青年的武器，在他快徹底暈厥的時候示意納吉妮松開。

金發青年狼狽地癱倒在地，大口呼吸。

“你是……和威斯克一樣的生化怪物……”

“帶我去見給奧斯威爾·斯賓塞收屍的人。”Voldemort沒興趣和明顯知道得不多的人浪費時間。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也是斯賓塞先生的仇家？”金發青年在死亡陰影中瑟縮着，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出現。

槍口指着金發青年的額頭，Voldemort身後觸手一條一條對準了他：“我的時間很寶貴，孩子。”

金發青年被逼的與Voldemort對視，他看到了Voldemort目光中非人的冷漠。

他可以一瞬間就殺了那麼多好手！

金發青年感覺到了比被納吉妮收緊脖子還無法呼吸的壓迫感，頭腦發脹，暈眩中有種怪異的發飄感。

納吉妮遊走過來，獠牙閃着寒光。

“誰讓你留守在這裡？”

“羅伯特·溫尼克斯先生。”暈暈乎乎說出這個名字，金發金發青年瞬間清醒過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應該啊……他經曆過專業的訓練，不應該抵擋不住這種程度的問話。

Voldemort毫不在意他的些微反抗，“溫尼克斯”這個姓有些熟悉——斯賓塞家的管家好像就是個“溫尼克斯”。

“羅伯特·溫尼克斯在哪兒？”

“我不能……”

無視他徒勞的掙紮，Voldemort加強了精神暗示，金發青年渾渾噩噩地說出了雇主的信息。

溫尼克斯回了斯賓塞過去的封地，經營斯賓塞留給他的資産。

哪怕斯賓塞一手經營起來的安布雷拉公司變成“恐怖分子”，斯賓塞也還是憑借着自己早就退居二線以及早傳出死訊的選擇全身而退，斯賓塞的剩餘資産也一直是他的管家在為他打理。

“可以節約點時間了。”Voldemort側首，邀請西弗勒斯再陪他走一趟。

……

羅伯特·溫尼克斯将一天的工作内容記錄在冊，又認真複盤了一次。

他堅持這麼做，也有好幾十年了。

他們家，幾乎是祖祖輩輩都為斯賓塞工作。

他父親為奧斯威爾·斯賓塞工作了一輩子，後來父親去世，他的投資工作也失敗，又回到斯賓塞身邊，為他做管家工作。

從接手這份工作，他就有記錄工作并且複盤的習慣。即使奧斯威爾·斯賓塞已經去世，也還是堅持着。

隻是沒有需要彙報工作的人，羅伯特·溫尼克斯還有些不适應。

合上筆記本，羅伯特打算再巡視一遍莊園，就可以結束一天工作洗漱休息。

忽然之間，從他身後吹來一陣風。

冰冷的槍管已經抵住了他的後脖頸。

羅伯特僵着脖子，開口道：“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武器不是打開心扉的好幫手。”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以上帝的名義起誓。”

“卡森·溫尼克斯更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父親。”

“克拉拉·溫尼克斯？”

“我的女兒。”

“威斯克？”

羅伯特看到一條巨蟒爬上他的身體，強自鎮定：“他是斯賓塞先生的弟子——唔！”

納吉妮緩緩收緊肌肉，擠壓羅伯特。

Voldemort慢條斯理地走到羅伯特·溫尼克斯對面：“有所保留，但還是在說實話。”

随着Voldemort走入視野，他的面容越發清晰地映入眼中。看到他的長相，羅伯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認識我？”

“湯姆·裡德爾先生。”羅伯特是真的驚訝。

湯姆·裡德爾和奧斯威爾·斯賓塞是同齡人，而且……他根本不該出現。

Voldemort笑了起來，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那看來，我們有的聊了。”

西弗勒斯就靠在窗邊，想聽聽這位明顯知道很多的管家先生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