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钊目光沒有從雌蟲身上移開,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有蟲回應他,反而觀衆席在一瞬的死寂後蓦地發出不滿的叫喊。
雄蟲眼神冷冷淡淡的,撩起眼皮,環看一周,最後落在了戾的身上。
“上将有意見嗎?”
易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沒有。”
戾說。
得回答,雄蟲心滿意足的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雌蟲身上,像是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精美的禮物。
“伊伽羅雄子什麼意思 ?”
最開始說話的雄蟲開口,他的匕首還卡在雌蟲的甲縫中。
易钊瞥了雄蟲一眼,沒說話。
對方見易钊的樣子,氣的胸口有些起伏。
“繼續!”
雄蟲大聲的命令自己的雌蟲,雌蟲猶豫了一瞬間,繼續自己的動作。
易钊眼神霎時沉了下來。
“戾。”
下一刻,雌蟲蓦地往後砸下地面,手中的匕首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戾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雌蟲狂躁的精神力開始隐隐的洩出,即使他竭力控制,S級精神力依舊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周圍的蟲子。
空氣中彌漫暴動精神力的味道,昭示着雌蟲情況堪憂的精神力,即使隻有絲絲縷縷,沒有蟲子敢再輕舉妄動。
觀衆席中的叫罵聲都降了不少。
可一向要風得風,要雨的雨的雄蟲們那裡受得了這樣的委屈,見道索家族沒有蟲子出來講話,馬上又指揮雌蟲上前去。
卻無一例外的都被戾趕走,原本偃旗息鼓的觀衆席又嘈雜起來。
戾的精神力越來越不穩,對面的雄蟲沒有叫停的趨勢,越來越多的精神力被迫釋放,眼看着一場混戰即将爆發,整個大廳倏地被點亮。
世界靜止了一瞬,趕在恢複混亂之前,一道聲音響起。
“伊伽羅雄子想買下這隻雅菲蟲嗎?”
是拉爾雄父的聲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裡來到了中央,臉上笑容有些難為情。
“是。”
易钊直直看着雄蟲。
“雄子買走了他,我們不好給其他客蟲交待啊。”
拉爾雄父的話點醒了觀衆席上的雄蟲,剛要響起的叫罵聲又被易钊掐斷。
“我很喜歡這隻雌蟲,您盡管開價,我也相信道索家族有能力彌補各位雄子損失。”
對面的雄蟲頓了頓,似乎是沒料到這樣的局面。
易钊沒有催促,靜靜等待回複,觀衆席也安靜下來,或許都在心裡計較着怎樣才能把自己的損失彌補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雄蟲無法給出回答,易钊也沒有任何松動的意思。
“這...”
良久,雄蟲終于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字,沒來得及有後續就被另一道聲音蓋過。
“既然雄子想帶走這隻雌蟲就得留下什麼東西吧?我們等了半晚上可不是來看打架的。”
觀衆席幽幽傳來一句話,易钊聽出了當中的意思,幾道附和聲很快響起。
“迪卡雄子想要我留下什麼?”
“既然帶走一隻雌蟲那就留下另一隻雌蟲吧。”
“雄子的意思是留下我的雌君嗎?”
易钊語氣柔和。
“雄子還有其他的雌蟲嗎?”
“我的雌君會和我一同回去,不過謝謝迪卡雄子的建議。”
“呵呵...”
迪卡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氣氛一時僵持起來。
其實事情說到底是易钊的無禮,道索家族大抵可以直接拒絕他的要求,并把蟲轟出宴會廳。
可從另一方面來講,答應易钊的要求對于拉爾雄父是利大于弊的。
舉辦這樣一場宴會耗費大量精力财力,最後隻不過短暫滿足了雄蟲的變态嗜好,獲得上層廢物雄蟲毫無用處的稱贊。
說到底,道索家族,或者說所有的貴族都不會靠這樣的宴會來積攢勢力,隻不過雌蟲縱容了雄蟲這樣過家家一樣的行為。
今天晚上,讓這些雄蟲遺憾,失望,氣憤地離開,拉爾雄父的‘報應’隻不過是下一次舉辦宴會或許就邀請不到這次參與的雄蟲。
再等上一年半載,這段‘屈辱’的經曆也将被雄蟲們腦子裡的吃喝玩樂擠走,屆時,大家又是親親密密的好夥伴。
在加上易钊态度強硬,某種程度上來講可以轉移雄蟲們的一部分埋怨。
總而言之順着易钊的要求,不僅沒有損失,反而可以狠狠地從中勒索一筆。
現在,就看拉爾雄父,或者說他背後蟲子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