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的倉促,春桃看着立在門邊的宋禮鶴,腿都跟着打顫,急中生智,對着窦科就是一聲責備:“你就是再思念我,也不能貿然闖入姑娘房中呀!”
她一嗓子鎮住所有人,正準備質問窦科是何人的韻福直接啞了。
春桃立刻跪下,與宋禮鶴解釋:“此事罪責在我,從前和夫人在莊子時與這位郎君相識,夫人出嫁匆忙,我便未來得及告知他,哪曾想他膽大包天,竟闖到這裡來!”
韻福從沒有遇到如此吃癟的情況,他望着宋禮鶴清隽身影,一時拿不準主意。
他是在張府布下暗衛,其中一個暗衛來禀時,不似往日鎮定,急忙說有陌生男子闖入夫人房中,他們怕打草驚蛇,沒有阻攔。
之後韻福就扣三下柱,宋禮鶴起身,一衆人匆匆趕去。
路上還聽追來的暗衛描述情形,那男子喊了什麼,被夫人摁回房中,此後就一概不知了。
窦科見春桃這麼說,也跟着跪下賠罪,解釋的滴水不漏,雖說有些魯莽,但怎麼都算在情理之中。
韻福總覺得古怪,可他張嘴,怎麼都反駁不了。
宋禮鶴卻絲毫不意外似的,好整以暇地站着,沒降罪任何一人,隻吩咐:“都下去。”
林黛瞪圓眼睛,心中直呼不妙。
她對張府的人和事兩眼一抹黑,對張妞本人都不算了解,宋禮鶴要是在這裡套話,她隻有把老底掀光的下場。
可春桃與窦科眼下自身難保,隻得看她一眼,從另一側門出去了。
等門被關上,林黛先發制人問:“夫君怎麼過來了?”
宋禮鶴沒有半點監視她的心虛,慢悠悠走到她身前,語氣淡然:“你有事瞞我?”
瞞他的太多了,多到讓林黛一時無法捕捉到他懷疑的是什麼,林黛拽着宋禮鶴的衣袖,柔聲道:“沒有呀。”
宋禮鶴:“你已知我字子明,那你的小字是什麼?”
張妞這個名起的草率,可見家中多不重視,林黛料想張妞不會有小字,吞吞吐吐答:“家中人都喚我小五,夫君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宋禮鶴來時,心中自有定奪,起碼知道自己的妻子不似傳聞中膽怯,更不是洞房夜時的畏縮。
她扮無辜是很厲害,隻要壓低嗓音,裝出怯生生的樣子,他有再多的手段都用不上了。
可是被欺瞞的念頭揮之不去,宋禮鶴也的确不是好相與的人,不想真用言語激她,又消不了氣,幹脆順勢攬上林黛的腰,将她抵在桌上。
林黛臉上空白一瞬,伸手抵在宋禮鶴胸膛:“青天白日,怎麼能?”
宋禮鶴手掌扣在她的腰上,不容置疑地将她抵回去:“方才侍衛說你與那人起了争執,可有傷着?”
原來隻是關懷一下。
林黛松了口氣,又絞盡腦汁想編個借口,等她想到怎麼解釋時,衣衫都被褪到一半。
林黛面紅耳赤地推搡他,沒忍住要罵,可宋禮鶴發狠地咬在她脖頸,讓她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唔!”
林黛疼的驚呼一聲,擡手就要劈在宋禮鶴脖頸間,宋禮鶴背後長眼睛似的攥住她的手腕,林黛本就沒用多大的力,眼下被桎梏着,隻能承受疼痛。
就在林黛恍惚想,定要流血時,宋禮鶴松口了,被咬過的地方迅速紅腫起來,痛感後知後覺傳來。
林黛眼珠子一轉,心道這是個好機會,還未等宋禮鶴的手從她腰間探去,林黛就眨眨眼,幾滴生淚猝不及防砸了下來。
她不掩飾啜泣聲,哭得逼真又傷心。
掐着她腰的手一頓,宋禮鶴險些喪失的理智瞬間回籠,他将林黛要遮不遮的衣衫給她披回去,又埋頭在她頸肩。
被險些咬出血的皮肉疼的顫栗,林黛剛想佯裝惱怒,宋禮鶴的唇就輕柔地印在那處,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她的手搭在宋禮鶴肩上,此刻與他仿佛親密無間。
林黛不由得失笑,分明是心隔着十萬八千裡的二人,此刻都如此“珍重”對方,倒莫名有了幾分情真意切的意思。
林黛失神片刻,還是反應過來推開宋禮鶴,她将淩亂的衣衫整好,紅着眼眶發作:“你弄疼我了,不許碰我。”
再不攔着,宋禮鶴在這裡硬要了她,張府人多嘴雜,那才真是顔面盡失。
宋禮鶴的惱火早就消失殆盡,他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做了什麼,難得有一絲羞愧,語氣都柔和不少:“時辰不早,該回府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礙于眼疾還差點走錯門。
林黛看着他的背影,愣怔許久,春桃探頭進來,看林黛狼狽模樣,撓撓頭就連忙賠罪:“我也不曾想窦科追到這兒,你真是無妄之災。”
見林黛脖頸間紅腫到隐隐滲血的皮膚,春桃瞪圓眼睛:“郎君他......”
林黛後知後覺捂上脖頸,她不知為何宋禮鶴發這麼大瘋,隻知道頂着這痕迹出去要完蛋,幾乎把房中的胭脂水粉都用上,還是沒有遮蓋住。
林黛這下是真的無言了。
春桃不住咂舌:“郎君怎麼這麼生氣,不會是知道窦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