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娘?
宋四娘臉上有帶有淚痕,匆忙的抹去淚,盯着衛姈看了她半晌,衛姈不敢回頭大步往門外走。
宋四娘從身後叫了她一聲“九娘?”衛姈頓了一下,繼續走出彙雲樓。
宋四娘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衛姈回到衛府後,菘藍告訴她衛蕙他們在後花園辦了個吃茶,衛姈沒有興趣,換了衣服躺在椅子上發呆。
可是過了一會兒衛姈突然又想去了,連忙起身連菘藍都沒帶的跑去了,徐荥的婚事還沒有解決,她成日不與人來往這消息自然不會主動送上門來,别看那些女娘聊的都是她不耐煩聽的,這消息往往在不知不覺間從言語間洩露出來。
東家長西家短的市井人言不都是這樣口口相傳的嗎,可不能小看這些人。
衛姈本以為品茶會隻是衛蕙邀請幾個閨中好友,沒想到袁六娘和那個姓劉的小娘皮也來了。
衛姈心裡感歎衛蕙做人真是是八面玲珑,衛蕙行事衛姈明白,那日的事過去就算了,不過是她們兩人都小打小鬧,請了袁六娘以示衛家人的風度。
可衛姈不明白袁六娘才與她生了龃龉失了臉面,今日居然會來?袁六娘可不像是什麼顧全大局的人。
不過袁六娘就算了,在衛姈心裡他們二人就沒什麼深仇大恨,口舌之争罷了,倒是這個劉娘子衛姈是真心厭惡她的。
看也沒看她一眼。
不過衛姈沒打算主動找茬,畢竟那有打自家人臉的。
衛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位置,坐在了離宋四娘最遠的地方,倒也不急于參合他們的談話。
沒一會兒宋四娘趁大家不注意,挪到了衛姈身旁悄聲的問她:“九娘...”吞吞吐吐的神情閃爍活,比起衛姈她倒像那個心虛的人。
衛姈心裡詫異,表面淡定等着下文。
“上午你是不是去了彙雲樓?”宋四娘聲音小的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要不是衛姈耳力好,在周圍女娘一陣嘻嘻哈哈中還真聽不清宋四娘說的什麼。
衛姈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想,宋四娘的眼睛如此多辣?她穿成那樣走路姿勢也稍有改變,這樣也認得出來?
衛姈裝作不知情問道:“四娘怎麼這麼問?上午去西市逛了逛,并沒有去彙雲樓。”
宋四娘悄悄松了一口氣,道:“那許是我看錯了。”
看來宋四娘更怕被人看見什麼,不過衛姈對于她面帶淚痕出現在彙雲樓沒有一點好奇。
衛姈更想知道自己的破綻在哪“那人長得與我很像嗎?四娘怎麼看錯的?”
“不是,她帶着帷帽我第一眼甚至未能分清男女,她身上的香氣與你的有些像,而且那香很獨特,似是兩種香氣混在一起,一種是尋常的沉水香另一種我不認識,但隻在你身上聞見過。”宋四娘細細回想道
說到這裡還問衛姈:“九娘你用的什麼香,我怎麼從未聞過,淡泊悠遠好聞極了。”
是她大意了,沒想到宋四娘的鼻子如此靈敏,這入雲山是前幾日點的味道已經很淡了,沉水香是紫竹為她在屋内點的,兩種混在一起,味道極淡宋四娘居然還能聞得出來。
衛姈暗道:以後什麼香都不能再點了,保不齊會留下什麼隐患。
“原來是這樣啊,那香是回衡州的路上菘藍随意買的,我也不太清楚。”入雲山多在安西售賣,内陸少有人知,還是不要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好,畢竟衛九娘不應該知道這香。
衛姈的話又勾起宋四娘的好奇心,詢問起祁縣的風土人情來,衛姈所知也不過就是一星半點,倒也夠糊弄一會兒。
衛蕙注意到兩人的竊竊私語,佯裝吃味打趣道:“四娘與九娘說什麼秘密呢,不能讓我們知道,平日你可沒跟我說過這麼久的話。”
宋四娘還以為是衛蕙真的吃味了,有點急,想解釋吧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她去彙雲樓的事不想讓大家知道,扯謊她又沒那個急智。
衛姈大方笑笑道:“既然是秘密怎麼能讓你們知道呢,是吧。”說完還輕輕撞了一下宋四娘。
袁六娘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裝腔作勢。”
衛姈沒有接她的話,衛蕙都做好了要撫平此事的準備,見此倒也松了一口氣,隻要有一個人不接招,那麼就鬧不起事來。
人啊總指望脾性更好的一方息事甯人,從沒見有人勸仗勢欺人的惡霸‘算了、放他一馬、沒什麼大不了’都是勸苦主忍氣吞聲,忍一下風平浪靜的。
當然衛姈不是說自己是被欺負的一方,也不是自诩脾性更好。
不過在衆人眼裡若是都指望她識大體退一步,那就說明,要麼是她勢力低微、要麼是她更好說話,衛姈可不想留給大家這麼個印象,畢竟頭頂上徐家聯姻那柄劍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