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衛姈讓明心轉告宋方祁說她先回去了，讓他好好玩。

明心還說了，可是有另一個郎君跟她在一起，宋方祁昨天也匆匆回家，思來想去都擔心衛姈，一大早就來府裡找衛姈，婢女說衛姈還未起身，宋方祁不知道她是真沒起，還是壓根昨夜就沒回來，畢竟宵禁之後她沒辦法回府。

于是宋方祁就坐在衛徜的院子裡等，等到衛姈起床或回府，衛徜被他打擾一大早就起了，宋方祁也不說什麼事，衛徜讓他一個人坐冷闆凳去了，不伺候他了。

不過宋方祁先等到了徐荥來拜訪衛徜。

徐荥笑着朝宋方祁打招呼“二郎也在。”宋方祁回了一禮。

“你們有事談，我就先去園子裡走走。”宋方祁頗有眼力，徐荥一向與衛徜沒有私交，來找他一定是有正事，說完就出了衛徜的院子坐到花園裡。

徐荥攔着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在這也無妨。”衛徜向來拿他當真兄弟自然也沒反駁。

宋方祁本也不是什麼推讓的人，也就順勢坐下。

等了半個時辰，宋方祁約莫着徐荥也該說完了，就回了衛徜院子，剛走近書房就聽見徐荥說“還有一事，咱們倆家的關系到了更進一步的時候了。”

這倆人可真能說這麼久還沒說完，宋方祁在心裡嘀咕着，然後轉身準備去衛徜屋裡躺會兒，就被徐荥的話定在當場“本來這等大事該親長親自前來，但我想着應該先提前與你隻會一聲，省的到了提親那日顯得太倉促。”

宋方祁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徐衛兩家要結親了，跟誰？衛琳嗎？

衛徜心裡覺得這事有些着急，推拒道：“這事理應父親做主的，但會不會有些早了？九娘剛回來沒多久，祖母不會讓她立即嫁人的。”

他們大邺的貴女就是十八再嫁人也多的是，身份越尊貴嫁的越晚，與平民百姓成婚早一是可以有了新勞力，二是可以早日傳宗接代，于徐衛兩家都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當然衛徜這般說也不全是這個原因，而在于祖母提過與虛假結親不可過于匆忙，與徐家既是合作也是對手，不能被牽着鼻子走，要把底牌握在自己手中，斟酌什麼時候出最劃算。

看來徐衛兩家早有結親的意思，但怎麼是衛姈！宋方祁愣在當場，衛琳不是心悅徐荥嗎？

徐荥笑說：“這我當然也有考慮到，隻是先行訂婚，大婚的日子可以再商量，說起來我還虛長三郎三歲，卻仍是孑然一身，為了讓家父早日放心，更為了我們倆家的關系不是嗎？”

徐荥有備而來，理由說的很充分，既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兩家合作，于公于私衛徜都無法反駁，衛徜隻好推脫自己做不了主“徐大郎君的話有道理，我會轉告親長，由他們定奪。”

“理當如此，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宋方祁聽他倆要說完了，就去了衛徜屋裡，衛徜送走徐荥，進來時看見宋方祁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手上還抓着一串葡萄正往嘴裡塞，一點沒發現宋方祁偷聽了。

衛徜覺得徐荥提的事很要緊，就也不管宋方祁，朝衛老夫人院子去，反正宋方祁一向拿他的院子當自己的，用不着招呼他。

衛徜走了後，衛姈正巧來了，她聽菘藍說宋方祁一大早就來找她，讓她醒了來衛徜院子，本來還想再睡一覺的她，想到昨天自己直接就走了，怕是将宋方祁吓壞了，就掙紮着起來報個平安，順便讓他封口。

“宋郎君早！”衛姈進了衛徜的院子，發現衛徜不在，就讓菘藍守在門口。

宋方祁看了看日頭的高度，沒有說話，衛姈安然無恙就好。

衛姈看他不說話，主動提起：“這個昨日的事，多謝了。”

“多謝可不敢，謝我什麼，帶你在青樓聽曲兒看舞？你可給我住嘴，你不怕衛徜我還怕呢。”

不說還好，一說宋方祁就想問她昨天到底跟哪個郎君一起走的？

衛姈真誠的笑笑“多謝你這麼早來看望我，謝謝。”

宋方祁猶豫半天還是沒忍住問她“你昨天跟誰走的？”

衛姈抿唇不語，褚珩昨天去碧春閣又不是秘密，宋方祁隻要再留心打聽一下一定就知道了，還是直接告訴他好了。

宋方祁接着道：“徐荥嗎？”

衛姈一臉疑惑“何出此言？”

宋方祁面色複雜，緩緩說道：“聽說你要與徐荥定親了。”

“三兄告訴你的？”這事沒成之前，衛家不會随便說出去的，不光因為她，還涉及了衛琳。

宋方祁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讓衛徜背黑鍋“剛剛不小心聽見的，徐荥不日會來衛家提親。”

衛姈‘噌’的一下站起來往前邁了幾步，然後又冷靜下來問道：“三兄怎麼說？”。

宋方祁不想繞過衛徜傳話，衛姈看他猶豫，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還是自己問三兄吧，你放心絕不透露是你偷傳消息，秘密多了不愁。”

宋方祁心事重重，一點也沒有往日的随性，在心裡醞釀了好一會兒才将話說出來“九娘你——喜歡徐荥嗎？”